秦悦早晨起床的时候就觉得脖子酸疼,整个人有些乏力,隐约预感到今天的坐店会格外的不顺。未曾想一语成谶,要是他买彩票有这种先见之明,早就暴富了。
客人一,自称姓严。是个从进门后就喋喋不休,根本不让他有机会插嘴的中年男人。
男人西子捧心,愁容满面地絮叨:“我觉得胸口闷。从头到脚都疼。一晚上要醒好多次!白天头昏眼花,口干舌燥,方便的时候也不太通畅。天师,我是不是被鬼缠身了?”
秦悦:“……”
他扯开职业微笑:“严先生,您应该是平时工作压力过大,缺乏锻炼。建议去帝都精神卫生中心,挂个专家睡眠门诊看一看,吃些药应该就会好的。”
男人朝后猛的一仰:“什么?帝都精神卫生中心?这样我不就成了神经病了吗?”
这是什么逻辑鬼才?
秦悦摊手说道:“您如果这么想我也没辙。但您确实不是鬼缠身。”
严先生愤怒地站起来,把腰包一挂:“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我是不会给钱的!”
秦悦:“……”不给就不给,凶什么凶?
关云横:“噗哈哈哈哈哈。”
没过多久,又来了位牵着迷你贵宾犬的贵妇,自称钟太太。她打扮入时,穿金戴金,身后还跟了两位佣人。一坐下,她用手托腮,染得猩红的指甲十分抢眼。
“天师,人家都说我命不好。您帮我看看呐。”一开口吴侬软语,拿腔拿调。她伸出手掌,递到他眼皮子底下,长长的睫毛扑扇了两下,刻意得活像眼睛抽筋。
秦悦:“……”总觉得大大的不妙。
他正色道:“钟太太,我不太会看手相,但从面相看您不是个福薄的人。不过面相跟手相都不是我的专长,建议您还是给个八字,让我推算一番。”
钟太太娇滴滴的“嗯”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天师今年多大岁数?看着真年轻。”她的目光滑过他的脸庞、脖子,手臂,渐渐放肆起来。
“二十出头。”
“唉,才二十出头,年轻就是不一样。不像我四十好几,皮肤的光泽都要差几个度。”她伸手在秦悦的手背上掐了一下。本来蹲在桌下的贵宾犬被挤到别的位置,高跟鞋正缓缓磨蹭着他的小腿肚。
秦悦&关云横:“……”这是性/骚扰吧?这TM绝壁是性/骚扰!
秦悦朝后陡然一退,椅子腿在水磨石地面上擦出刺耳的响声。他的笑容逐渐淡去:“您的八字还没给我呢?”
相当于被直接打脸的钟太太半点没有生气,她掐着嗓子说:“唉……自从我老公去世过后。我一个人,老实说,不缺钱,但是挺寂寞的。不瞒你说,天师侧脸的角度,真的有几分像我丈夫呢。”说完,她斜睨着秦悦,看他的反应。
秦悦嘴角的笑容完全消失了:“看来钟太太今天没有带八字。那还是改日吧。”
关云横:“……噗哈哈哈哈哈,敢情人家上来就想包养你?”
临走时,女人掏出名片丢到桌上:“要是想通了,就打这上面的电话。秘书会安排我们见面的。”
最后这张昂贵的,特殊材料所制的名片被秦悦丢进了垃圾桶。
三号客人是个敦实的胖子。穿着朴实无华,神情略有点儿忐忑,自我介绍姓梁。秦悦心想,这个好,看着挺正常。于是对他寄予厚望。
谁知梁先生羞涩归羞涩,一开口就气吞山河:“天师,您这里有卖桃花符吗?可以让我女神疯狂爱上我的那种。”
啥玩意儿?桃花符?简简单单三个字,其实是早已封禁多年的符咒了。秦悦轻松的微笑还挂在脸上,嘴角微微发僵。
仗着客人看不见自己,关云横笑得前仰后合:“神了!秦悦,你今天的运气。或许能触底反弹买买彩票什么的。”
梁先生不知道旁边还有第三者,不出半个小时把关于“女神”的事情翻来覆去讲了四五遍。听得秦悦耳朵都起老茧了:“……”
看来,这位需要的不是天师,而是恋爱咨询师。无奈他自己也没多少经验,只得说道:“感情的事还是顺其自然。桃花符这东西起的只是短暂的作用。既然你这么喜欢她,还是认真追求,用热忱去感动她吧!”
看他鹌鹑般缩着脑袋,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秦悦又道:“这样吧。所谓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我帮你看看今年的财运和事业运吧。”
排完居然是大富大贵之相,秦悦顿时觉得脑仁疼:“梁先生,请问您家里是做什么的?”
“噢,我家是在晋州开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