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想办法把他赶走,或想办法通知宜云公子。”
“不然这条街只怕是又要被毁了。”
顾少爷是谁?
时客还在沉思这个问题之时,就听到了一身着黑袍,脚踏墨靴的少年满脸张扬的说道,“你们都说我是煞星了,这会儿见到我不跑还围在这里念念叨叨,莫不是把我当成了好欺负的?”
说罢,直接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一柄软剑。
街道上的群众被吓了一跳,好些人喳呼着,“这疯子又开始发疯了。”
“这样的魔头都能当顾家的家主,将来整个顾家怕不都是要完蛋了!”
“哼,就许你们说我煞星,说我魔头,说我继承家族就要完蛋,凭什么我就不能站在这里对你们出手,好好展示一下我有多煞星,我有多魔头,我有多么容易在我顾家完蛋之前先让你们完蛋?”
少年人遍布在五官之上的张扬下,潜藏着一丝微不足道的委屈,难以被人发觉,只会叫人看见他拿着剑,毫不犹豫地对着前方之人砍去的凶煞模样。
“快跑快跑!”
一时之间整个街道混乱不堪,先前的人间盛景仿佛劣质的幻境一样,一触即碎。
邵童小声念叨着,“他们都跑光了,我吃什么!”
邵大姐:“……你这般表现不知道的人怕别不是以为你娘我以前从来都没让你吃饱过。”
“嘿嘿。”邵童挠头傻笑。
这二者似乎丝毫不觉得,那什么拿着剑砍人的家伙是多么凶残之人。
“你们不害怕吗?”时客顺从心意问出了这个疑问。
邵童有些疑惑,“为何要怕?”
“那哥哥拿剑砍人也不过是吓唬人而已。易叔先前身体好了后开始教导叶烟还有她哥哥的时候,可是也认真的教过我什么是开刃的武器和没有开刃。那哥哥手里的剑看着锋利,实际上打人身上顶多有些钝痛,绝对不会造成出血的伤害。”
邵童虽然不懂,但他还是解释着自己为什么没有惧怕那个挥舞着剑,显得疯狂的少年。
邵大姐更是直白,“如同这般不懂事儿,还一脸茫然向世界宣泄着自己无知的孩子,我通常最擅长的是拿着擀面杖直接揍一顿。”
时客一时之间竟然觉得头皮发麻。
他们对于远处被称之为煞星和魔头的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顾凌风,顾宜云和那个双生弟弟。
瞧着万俟易的说法是,顾家算是临城最大的家族,他们家的下一任继承人,作为少主一样的家伙,竟然外出时不仅没有守卫跟随,反而随随便便就被城内的群众指责唾骂。
这真的是正常的吗?
作为家主培养的人,最起码要做到的并不是个人拥有的武力以及智慧,而是对外表现出该有的一些模样。
若是顾凌风身边有看顾的人,这会儿想要拔剑的动作,绝对会被人阻拦,并被言明,这样的事不可以做,甚至可能还会解释一下,作为少主的人为什么会被城内的人当做魔头和煞星,以及向大家解释他做的事情的原因,总之一定要给他一个好名头才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放任他一个人在外头。
邵大姐瞧出了时客的在意,主动询问,“要去看看吗?”
时客承认自己对于这般别扭的孩子多少有些在意,或者说是好奇。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会有一些爱好,邵童爱吃,邵大姐却像是直觉系那类,不爱动脑,却在面对危机时便又是一力降十会的暴力选手。
从目前顾凌风的表现来看,这更像是个对世界一无所知,小心在其中试探,但因为收获的都是恶意的原因,逼不得已竖起全身尖刺的小刺猬。
时客很想知道这样的人具体又是什么模样。
这便是他的小爱好了。
邵大姐一提,时客便点了点头。
而不远处街头瞧见身边的人已经跑光了的顾凌风,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落寞,但很快又坚定了起来,甚至还在压低着声音告诉自己,“一群蠢货不理解我,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的。”
若是不想探究这人内心或是本质品性之人对于他的一切外在表现产生恶感,也是理所当然。
谁会有空去探索一个陌生人喜欢吃甜还是喜欢吃咸呢?何况其他。
时客坐在轮椅上,被邵大姐推了过去,他声音清冷,如墨的眼瞳清亮极了,观测着顾凌风的眼神不带有任何一丝恶意,满满的都是单纯的好奇。
“顾凌风?”一个看似疑问,实则已经肯定了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