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曾用了药。”萧棣丝毫没有遮掩,双眸冷冽逼人:“更是罪大恶极——”
庞章脸色变了几变,整个人都阴冷下来:“萧棣,你脑子是不是被人拖坏了?到底在狂吠什么?!”
萧棣缓缓勾起唇角,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庞章疾走两步,微微抬起下巴:“你威胁我?”
庞章盯了他半晌,半晌却缓和了神色,满脸不屑道:“说罢,你想要什么?”
萧棣冷冷看向他。
“你不去找殿下,话里话外震慑我,还不是想让我帮你办事?”庞章抬起下巴道:“说啊!有什么事!?”
萧棣目光渐冷:“为何要对他下手”
“关你何事?”庞章冷哼一声,忽然饶有兴味的看着他道:“你一个牵马的奴才,还想在殿下面前邀功么?他一个病秧子,谁知道能活……”
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脖颈被紧紧遏住。
抬头,撞进一双腾起冰冷杀意的双眸。
萧棣向来淡漠隐忍的眸色变得锐利逼人,如潜伏在黑暗中的凶兽倏然露出獠牙。
卡在脖颈上的手越收越紧,庞章听到自己濒临破碎的声音:“你……你先松手!你想……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萧棣收紧手指,没有一丝停顿和犹豫。
庞章目光渐渐涣散,他望着满溢杀意的少年,全身都忍不住轻颤。
对方手中没有刀剑,也没有用一击毙命的法子,就这么徒手缓缓收紧,一点点吞噬他的生命。
好似……好似恨他入骨似的。
庞章面色青紫,痛苦的大口呼吸着,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煞神。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声道:“你杀了我,殿下……殿下他不会放过你……”
庞章只是口不择言,并不奢望萧棣会放过他。
然而握在他脖颈上的手微微一滞,竟然松开了。
庞章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如从狼口逃生的兔子一般,拔腿跑了出去。
春日天气多变,此时风声渐急,马厩外氤氲着乌云,小丫鬟们正吵嚷着一同回房躲避即将来临的阵雨。
萧棣垂手站在原地,没打算再去追。
他从未打算要庞章性命,只想引起谢清辞和谢怀尉的警惕,让他们顺藤摸瓜——
但方才看到庞章轻描淡写承认时,他心下翻涌的全是压制不住的杀意。
怎么会……
萧棣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手掌,他明明已经很会蛰伏隐忍了。
被燕铭拖在马后,他会耐心的咬牙等待,在人最多的时候一击必中让燕铭颜面尽失,初到陌生之地,他会收起机警,装作大意的模样被人推下水,再一身湿漉漉的爬上岸边,冷眼旁观谢清辞的处置……
萧棣缓缓握紧双手,可为何方才……他会毫无预兆的失控呢……
他是……在意那个小病秧么?
*
谢清辞没有睡下,正在房内和谢怀尉商量惊马一事。
在谢清辞说得几乎放弃时,谢怀尉灵光一闪,露出发现惊天秘密的表情:“看来马之所以受惊,是因为有人暗中在食料上动了手脚?”
他还真是头脑清晰思路敏捷啊!
看到谢清辞欣慰的点点头,他又思索着道:“食料有问题……所以我们应该快些出手,把养马的人叫来审问!”
谢怀尉一声吩咐,没多久,那马夫就被带了来。
春柳一同进来道:“殿下,我们去的时候,这马夫立刻迎上来,说是事关殿下,正要进来禀告。”
谢怀尉冷冷看着他:“事情败露了你才来禀告,不觉得晚了么?你还有何话说?”
“小人冤枉!”那马夫头次面见皇子,想着昨夜那人的嘱咐,才强自镇定道:“小人……小人一直安安分分给殿下养马,府里的贵人们都是小人的主子,有一日殿下身边的人来教小人养马——”
他说着把所有知晓的事儿和盘托出,末了又委屈道:“小人之前愚昧,从没提防过,也没想过殿下坠马和食料一事有何关联,近日仔细想了半晌,才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那夜萧棣说,今日这个时辰大约会有人来寻他,自己只要按照他的吩咐回禀,非但不会被责怪,还能继续养马。
马夫本来半信半疑,但果真看到殿下在这个时辰派人来问他,立刻服气了。
谢怀尉脸色阴沉不定,立刻追问道:“你说的殿下身边的人,可认得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