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宴白松开手,后退了一步,仰望着流转的灯光下敖夜俊美又青涩的脸庞,笑得眼波潋滟,煞是动人。
看他如此开心,敖夜也唇角微扬,“宴白,我……”
嘭——
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绽开,散去之后的灰烬迷了敖夜的眼。
就在他闭目的一刹那,佘宴白眨去眼中的水光,后退没几步便被汹涌人群淹没,瞬间没了身影。
“宴白?”
敖夜有一刻的茫然无措,随即沉着脸,召出穿着常服隐在人群中的侍卫。
“找到他。”
侍卫们领命,纷纷挤进人群中去寻一个早就用妖力移至街边高楼顶上的大妖。
佘宴白垂眸看了眼下方街上正努力寻找他的敖夜,抬脚踢了踢卧在屋脊上舒展着尾翼的孔玉,面无表情道,“怎么不是小田?你来做什么?”
一副不给出个正当理由,就会被收拾的表情。
“小田一个小妖哪有我来得快,我一听您急需丹药就代他送来了。而且我听小田说您被凡间的一个小白脸迷住了,就顺便来看看喽。”孔玉挤了挤眼,笑得促狭,“别说,还算配得上您。就是人家有点小,搁凡间,您这叫老牛吃嫩草。”
佘宴白脚一动,踩上孔玉的尾羽,冷笑道,“我缺一件羽氅,不如就用你的如何?”
孔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如何,公子我知错了。我这次来其实是有正经事要告诉您。”
他试图抽出佘宴白脚底下的尾羽,奈何佘宴白踩得很用力,除非他不想要这一根尾羽了,否则最好等佘宴白主动挪开脚。
“说。”佘宴白不耐烦道。
“您上次传讯说可能有屠龙者藏在青云宗,我去查了,已经基本确定了身份。”孔玉正色道,“就是青云宗的太上长老乌沧,他闭关了近千年,但在老猫妖死后没多久就出关了。我用计逼他出了手,对方的灵力确实与某个屠龙者的力量吻合。”
佘宴白曾设法保存了所有参与屠龙一事的修者的一丝力量,就是为了在自己变强之后好一一寻仇。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先见之明,他用这种方法找出了一个又一个以为只要掩藏了身份就能躲过一劫的屠龙者。
灵力、妖力又或者魔力,在上界其实是同一种东西,只是称呼不同罢了。一个修者可以改变声音、相貌和体型等,但唯一无法改变的就是自己力量的本质。
夜色中,佘宴白衣袂飘扬,未被簪子挽住的青丝狂乱地舞着。
他神情变得温柔,波光粼粼的眸中盛着纯粹的欢喜,红唇弯起,笑声愉悦。
“好极了,又找到了一个呢。”
佘宴白仰起头望着满天绚烂的烟火,头上的簪子突然断裂,一头如瀑青丝乖顺地披在身后。
发疯了,又发疯了。
孔玉心惊胆战地望着佘宴白,索性咬牙往后一退,让那根被佘宴白踩着的尾羽脱离的他的尾巴。
“您要的丹药都在这里头呢,对了,扶离先生酿的酒可以喝了,他托我给您带了一壶。不过这酒醉妖,您最好一次少喝点。”孔玉把储物袋放在佘宴白脚边,然后讪笑道,“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回上界了啊。”
佘宴白回首一笑,猩红的竖瞳锁定住孔玉的存在。
孔玉身子一抖,当即化作一只绿孔雀飞向夜色深处,最终消失于一朵徇烂的烟花之后。
“宴白——”
嘈杂的人声中隐约传来敖夜焦急的呼唤。
佘宴白像被惊醒了一般,弯腰捡起孔玉的尾羽,待指尖触碰到储物袋时,忽而心念一动。
“宴白你在哪——”
随着时间的推移,敖夜心急如焚,生怕佘宴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出事。于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从怀里摸出一枚黑色的哨子,放在唇就要吹响。
就在这时,他身后忽然贴上来一具柔软而滚烫的身体,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阿夜,我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