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皱眉看齐天:“儿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齐天语塞,怎么说齐远和刘毓的关系属于隐私问题,他这么告诉他爸似乎不大合适,于是支支吾吾地:“呃,这个,我也是猜的,您看刘毓穿成这样,那不是要化为厉鬼吗?况且遗嘱上也写了不让大伙儿帮她换衣服。”
齐衡负手点了点头:“那倒也是,我在她掌心画道符吧。”
齐天说:“为啥?”
“照你这么说,刘毓这孩子是想变成厉鬼——”
“您不是经常和我说冤有头债有主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因果循环,在理啊!”
齐衡嘴角抽抽:“可人死如灯灭,死后就不应在人间停留。”
齐天丢下一句:“那您画吧。”然后双手抱胸离开了。
齐衡啧了一声,看着齐天走出院子的背影:“这小子……”
反正齐天后来也不知道齐衡有没有在刘毓身上画符压制,回家睡觉去了,而战羿找不到齐天,问齐衡齐天的去向,齐衡说不用管他,铁定回家睡觉了,话音刚落,战羿也离开了,村民叫齐衡去处理刘毓的后事,齐衡便没多想。
话说另一头。
齐远整天都心神不宁,他心存愧疚,又不敢直接去刘家的院子看刘毓最后一眼,说到底一开始他是看中刘毓的清纯,这姑娘心思单纯,对他一片痴心,虽然他从未想过娶刘毓过门,但他打算和别的女人结婚后还想跟刘毓保持这样的关系,昨天说出那样绝情的话也是他冲动式的“良心发现”,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没想到当天晚上刘毓就上吊自杀,并且还穿成那样,这摆明是心有不甘要化为厉鬼回来找他。
齐远跟着齐胤,见识过穿着红裙子红鞋子的女人上吊自杀有多凶猛,戾气多重,有些符箓都镇不住,从古至今,红衣女鬼索命多不胜数,就算道术高深之人也未必能将女鬼收服。厉鬼知道杀人报仇是要付出代价的,但也甘愿堕入十八层地狱,再不能投胎转世再生为人,可想而知刘毓是有多恨他。
齐胤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两颗文玩核桃,瞥见齐远在发呆,说:“你今儿是怎么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我刚才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齐远回过神来:“我……抱歉,爸,您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混账!”齐胤拍桌,“我让你想办法把九太爷的事嫁祸到齐衡那什么徒弟身上!”
“是、是,我这就想办法,这就想。”齐远忙不迭地点头,齐胤口中齐衡的徒弟指的就是战羿。
齐胤叹了口气,说:“刚才爸语气重了,我是见你魂不守舍,平时也没见你这样。”
“嗯。”齐远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来,刘毓的事儿还是不让他爸知道的好,“我想想。”
齐胤说:“我晚上还要去陪七叔,最近他老人家似乎是想把手上的权利分给老五,我不能让老五得逞。”
听到齐胤这么说,齐远眉头紧锁,这意味着他要独自一人。“爸,我也想跟您——”
“你在的话不方便,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你也二十好几的人了,是应该独当一面了。”
“……”
齐胤睡了个午觉之后就离开正房的院子,往七叔那边的院子去了,齐远把家里重新“布置”了一遍,设置重重能将刘毓打到魂飞魄散的关卡,刘毓是来要他的命的,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绝对不能死在刘毓手上。
当齐远自认为布下一切足以解决刘毓的机关之后,放眼望去,偌大的庭院,有些看不见的阴暗角落透着诡异,齐远知道自己是怕了,否则他不会这么做。
俗话说白天不做亏心事,晚上不怕鬼敲门,齐远的心思压根儿不在陷害战羿身上,因为他不敢出正房的院子。老祖宗曾赐给正房一个白玉观音,一代传一代,到齐远这一代都已经七百多年,老人说这尊白玉观音有镇邪之用,所以一直放在堂厅之上,保佑正房人丁兴旺,平安顺遂,于是乎,齐远就这么抱着白玉观音缩在他爸的房间里不敢出门。
可要来的终究会来。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
“齐……远……齐……远……”
令人毛骨悚然的女声轻飘飘地在头顶上盘旋回荡!
齐远心咯噔一下!
是刘毓!是刘毓来了!他在院子里画的符箓和金钱剑对于刘毓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齐……远……齐……远……”
齐远心脏跳得极快,是他低估刘毓的戾气,以为躲在他爹房间就可以躲过一劫。
“齐……远……”女鬼的声音悠扬诡异,“我……知……道……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