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孟钰辰拆开了那封信,待读到最后,他的眉头愈发紧了起来。
孟怀蝶问:“是谁的信?”
“月琴。”
“与案子有关?”
孟钰辰神色凝重,“小蝶,我们之前的很多判断可能都错了。”
说罢他将那封信递给孟怀蝶,孟怀蝶接过以后快速浏览,也逐渐瞪大了双眸。
“那个秘密竟然是……”
她的手有些颤抖。当初大哥说得没错,有时候最明显的,却反而人人都关注不到!
出事的新娘——这说通了!
二十年前的青莲,二十年后的陈玉燕——
原来如此!
孟钰辰眼底一沉。“千想万想,却又如何能想到。原来,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可是……”
孟怀蝶紧紧握着这封信,又松手放下,轻轻叹息了一声。
“可是为什么……这中间,相隔了整整二十年……”
“这就要看那另一半的故事了。”
孟钰辰将月琴的信收了起来,“只有赵大人知道的,另一半故事。”
……
赵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宿醉的头疼本已经足够折磨人,而他在梦中又再一次回到二十年前,失去青莲的痛苦甚至让他心比身更疼。
昨天……
哦,他昨天是在与林西喝酒。
赵玉起了身,洗漱过后人勉强精神了些,不过状态仍是有些不佳。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时听得门外有下人来报——
“大人,林捕头求见。”
赵玉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本官身体欠佳,不见。”
“大人,林捕头说,他想说的事,与青莲有关,希望您能见他一面。”
赵玉听到“青莲”二字后愣了一下,沉默片刻,他又微微叹息了一声。
“让他进来吧。”
……
孟钰辰收起信件后,他画了一张狮林山那附近的地形地势图。
“山神庙两侧都是山,从后门沿着我们昨天走的青石板路过去,能走到阿林的那间木屋。木屋后面依然是树林,再继续往后走,应是通向山上。”
孟怀蝶不明就里:“这说明什么?”
孟钰辰放下手中的笔,“我只是在想,之前来查案的官差失踪……到底去了何处。”
孟怀蝶看着那张纸,思索片刻,道:“往破庙这边走,原路返回吧。毕竟谁知道往别处走会走哪去。”
“我看未必。新娘都能失忆,官差也有可能中了其他毒,神志不清。在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下,如果身在崎岖山地这种地势,人会本能往低的地方逃,而不是往高处走,因为低处更方便隐蔽自己。”
“你是说他们往另一侧的山脚下去了,有可能到了那边山脚下的村子,若是他们都受了伤,通信条件也闭塞,便有可能直到现在都还联系不上京城。”
毕竟,从官差失踪到现在还没有过去太多天。
前世石进在官差刚失踪不久后就进了牢,又在牢中“畏罪自杀”,所以即使后来失踪的官差都找到了,衙门也不可能承认,那相当于是变相在打自己的脸。
或许这些官差其实真的没死,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下落。
“我怀疑是这样。我们可以叫林捕头往狮林山另一侧山脚下的村子去打探一下。”
“嗯。”
二人刚说到这里,便听到门外下人禀报:“少爷,林捕头来了,他说他刚从赵大人府上过来。”
“我知道了。”
孟钰辰眼前一亮,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
赵玉在林西走后,又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二十年前的事,他以为自己可以慢慢忘怀,可是他发现他忘不了。
青莲就像是一道刺,二十年如一日地扎在他心里,每当想起就会揪心地疼。
不过今日似乎注定是个热闹的日子。
林西刚走后不久,衙门的另一个捕头又来了。依然是汇报狮子林新娘案的事,不过这次那捕头带来的,大概算是他这几天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赵大人,之前咱们失踪的人联系上了,小李前几天传了封信过来,只是今天才到京城。”
“他们都没事吧?”
“回大人,有几个受了伤,但是都没有性命之忧。据小李说,他们当时雨天路滑,从山坡上摔了下来,这几天一直在狮林山南侧山脚下的村庄养伤。”
“他们可见到犯人了?”
“是不是犯人倒不清楚,小李在信上说,他们在破庙附近查看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傻子,看见他们就嚷嚷他们是坏人,还朝他们撒了不知道什么粉末,吸了几口就感觉像没力气了似的。后来他们就逃,之后就……从山上滚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