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烛仍旧是那副样子,全心全意观察着式微的一举一动,一切心念意动都只为他一人。
……
寒酥宴有条不紊的准备着,眼看着终于到了那一天,叶溪的视野一早就飘向了宫中。
所以他清楚地看到,许多大臣,无论是平日里忠诚的还是谄媚讨好的,都以各式各样的理由告假在家没到。
什么生病的、车马坏了来不了的、家里哪个亲戚去世的……
总之是为了不来这寒酥宴,使尽了各种理由,完全没怕得罪云庸帝。
从第一个告假的开始,云庸帝的脸色便不好,听着后面越来越五花八门的理由,他怎么不知道这些人哪是有事,就只是不愿来赴宴罢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传话的太监也越来越惶恐,生怕云庸帝的怒火突然爆发,他这个传话太监就是第一个被处死的!
可云庸帝没开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念下去。
直到最后式微也称病,上告云庸帝自己无法前来的帖子念完后,整个宴上都陷入了死死的沉寂中。
忽然!
云庸帝猛地一拍把手!愤然开口道:“好!好样的!一个个都不把朕放在眼里!”
而对于式微也称病不来之事,更是十足点燃了云庸帝的怒火,那些浮于表面的喜爱称赞,哪比得过“帝王之颜受损”,他从心底就是认为只要式微不来,无论何种理由都是不够尊敬他!
一个伶人,居然也敢如此大胆!
云庸帝已经气昏了头,已顾不得那些告假的大臣,立刻便下令要捉拿式微!
可他的圣旨还没下,就被匆匆赶来的齐冶拦了下来,齐冶先是以路上耽搁来晚向云庸帝告罪,又夸赞了一番寒酥宴的注意,待见云庸帝心气消了一半,才开口为式微求情。
齐冶一听闻云庸帝要办这寒酥宴一事,便心知要出大问题,可他尚在外办事,即使立刻便放下所有事向耀阳城中赶,可路途遥远,车马更是极慢,他不眠不休也才在刚刚到宫外。
他原本就没想能阻止一意孤行的云庸帝办这寒酥宴,只是听闻式微也称病不来一事,知道以云庸帝的小肚鸡肠比会以此事大作研究!
若是他不阻止,式微这次必定凶多吉少。
看着一向宠爱听信的齐大人开口,而且是唯一赞同他寒酥宴一事之人,云庸帝明显极为受用,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
所以就算听到齐冶开口求情,也耐着性子听了下来。
而齐冶呢,他最知道云庸帝此人的心性,知道他不分是非、难辨善恶,只专听好话,便专门捡着这些来说。
说他乃真龙天子、天地共主,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与一个伶人计较,实在显得太没气量了些。
这些话的确好使,云庸帝的脸色立刻变幻起来,最终还是这份“天子度量”战胜了心中的不快,加上齐冶的继续吹捧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才总算将此事放下。
摆了摆手,让那些赴宴的大臣以及齐冶一同坐下,还非常好心情的亲自向他敬了杯酒。
齐冶恭敬地应下,掩面将酒送入喉中。
酒的辛辣瞬间给冰凉的身体带来热意,在漫天雪花飞舞的场景下,更添了一份别样的感受。
炭炉在一旁烧着,不断为参宴的众人提供着热度,所有人都已将刚刚的插曲抛在脑后,专心喝着酒赏着景。
好像各处因雪灾压坏的粮食房屋,死去的百姓都不再存在,只余下这纷纷扬扬的大雪,为这冬日的宴席增加了一份别样的情调。
可在云庸帝看不见的角落,齐冶始终带着笑意的脸上,眼神中却是毫无温度。
寒酥宴就在这样的情形下结束,喝醉了的云庸帝被下人拥着回了寝殿,其余的大臣也自觉告退。
看着齐冶一个人走在前面,有些人还计划着该如何去向这位如今皇帝最为宠爱的大臣套近乎。
可齐冶却走的飞快,转眼间就走到了宫门口,自顾自地上了马车,只留给他们一个离去的背影。
身后的大臣无奈,也只能在心底叹一声这位齐大人真是除了皇帝谁的面子也不给外,也上了马车。
齐冶回到了齐府,进了书房后又转身从密道中出去,自另一条小道到了三香楼中,见曜成员们每次进行秘密会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