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闭着眼睛斜躺在榻上,有婢女跪在地上握紧了雕刻着花鸟的水烟袋,陈嬷嬷则站在她身侧捧着烟叶子,随时准备装烟,吹点火的纸媒儿。
老太君一口云雾吐出,才开口:“秋暝那丫头是怎么回事儿?”
陈嬷嬷恭敬回道:“表小姐今日被大奶奶逼着从角门进了府。”
老太君嘴上埋怨,却是连眼睛都未曾睁开,接着道:“刘氏这个蠢妇,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呐,说了多少次这丫头我留着有大用处……”
她的话还没说完,喜鹊就从外头慌慌张张的闯进来:“不好了,老祖宗,四小姐将表小姐推进荷花池子里了……”
老太君听完猛的睁开眼,又将那水烟袋狠狠地摔在地上:“果然蠢货的女儿也只能是蠢货,一天到晚被人当枪使。”
待老太君赶到青玉院,秋暝还昏迷不醒,府上的大夫正在给她把脉。
大夫见老太君,忙起身行一礼道:“表姑娘并无大碍,许是受了惊吓才会昏迷不醒,老夫开几副药,仔细调养几日便可。”
一旁的崔仪容听了这话,立马攀起老太君的胳膊,眼睛里水盈盈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祖母,我没有…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
未待她将话说完,老太君便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冷声道:“还不滚去祠堂面壁。”
原本还泪水盈盈的崔仪容猛的被抽了一巴掌,反而不哭了,只怒目瞪着床上的秋暝,发狠道:“祖母,明明是陆秋暝她自己跳进去的,我没错!我有何错?”
床上的秋暝清醒着,或者可以说她根本没晕,她长在乡下自幼便会凫水,区区一个荷花池可淹不着她。
那会儿,她才出了院子,崔仪容便从后面追了出来,屏退左右,质问她腰上为什么会挂着楚钰的玉佩。
她记得是在回京的路上楚钰说她总是上蹿下跳,活泼的不似个名门贵女,可她本就不是。
楚钰便取下身上的玉佩,挂在她的腰间,对她道:“女子环佩,动有文章,位执戒辅,鸣玉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