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初回来时,正好看见悸北坐在大厅上的沙发上,屋内没有开灯,只有清冷的月色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将悸北轮廓照得棱角分明,沉黑色的西装,与夜色相融,看起来有些冷,酒红色的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倒是与悸北的气质格格不入。
悸北背脊背靠沙发,漆黑如墨的眸子映着冷光,在俞初打开门时,眼里才有了彩色。
俞初道:“悸哥哥回来呀,怎么不开灯呢?”
俞初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打算给人解领带,似乎没有看到悸北眼底的冷意。
不过片刻之后,俞初就垂丧着脸,悸北双腿交叠,他与人隔了一段好长的一段距离,得弯腰解领带才行,他小声地埋怨,“都怪哥哥非要用trinity结,我都说不会了,你看现在都成死结了,解都解不开,弯腰好累,我背疼。”
悸北抬眼看他,看到俞初委屈的小脸色就知道他又在装,在他面前的时候,不是说那疼就是在说这疼,在别人面前,整个人就跟放养的兔子一样,四处撒欢,手也不疼了背也不疼了,还找惹出一堆事情来,今天刚放养一天,就已经拍出那么多的暧昧照片来,再久一点,他觉得俞初都可以炸了这个星球。
悸北正想开口质问今天照片的事情,就看到俞初放弃和他的领带纠缠,抱起他交叠的一条腿,他蹙了蹙眉,“你做什么?”
俞初说,“你的腿太长了。”
说完,悸北就眼睁睁地看着俞初掰开他的双腿,往前走了两步,把自己的身体嵌入他的双腿之中。
俞初满意道:“这样就不用弯腰了。”
悸北刚凝起来的冷气,瞬间散了:“…”
你还不如坐着,或者让我站着。
俞初低头认真的给他解领带,身后的长发自然垂落,几缕头发拂过脸颊,勾得人心痒痒的。
虽然两人隔有一段距离,但也隔得很近,悸北目光所及之处正好是俞初的胸膛,他仿佛听到了俞初的心跳声,很平稳,不像他的心跳声那么快。
“帮我把头发弄到身后,遮住光线了,”俞初突然说,悸北顿了一下,没出声,照做,伸手把他两边垂落的头发,拨到人的背后。
俞初的头发有专门的发型师保养,即使染过头发,也不会很粗糙,而是依旧细长顺滑,悸北刚帮人把头发拨到肩膀后面,他的手移开后,银发,一会儿又自然垂落下来。
悸北:“…”
发绳在俞初的手腕上,而俞初正在给他解领带,他只能用双手把头发固定在身后。
看起来就像是他把俞初拥入怀里,俞初在低头亲吻他,和今天的那张照片一样,只不过悸北已经因为俞初的靠近 ,忘了要质问照片的事情了。
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傻傻要按照俞初的话做,为什么一定要在月光微曦之下解领带,明明一句话就可以打开大厅的灯。
悸北背脊挺直,目光不动,双手交叉在俞初背后,只要他稍稍一用力,俞初就会被自己拽入怀中,他喉咙滚动了一下。
忽然间,俞初蹭地站直身体,悸北刚刚拢紧的双手被他拍开,他扬了扬领带,“好了。”
领带因为不规则的戴法,现在已经变得皱巴巴了,俞初叹气说,“又要报废一条领带了。”
“哥哥,你太浪费了。”
悸北:“…”
明明是你不用心把领带打成死结,却怪在我身上了。
他严重怀疑俞初是故意打死结的。
“去做饭。”悸北移开了目光,习惯性地去扯领口的领带,领口空空如也。
领带在俞初的手上。
“都九点多了,哥哥还没吃饭呢,太晚对胃不好。”俞初说,“但是我后背好疼,我去帮你叫覃叔过来做吧。”
俞初说着,就已经打开手机,让覃海过来,晚上俞初不喜欢别墅里还有很多人,大部分佣人都住在隔壁那一栋楼,所以厨师来得很快。
覃海进门和悸北打了一声招呼,询问了他想吃什么,才了进厨房。
而俞初已经华丽转身,晃悠着小腿哒哒地上楼。
过了一会,悸北看到俞初抱了一层被单下来,“你抱被单做什么?”
“我晚上就在大厅的沙发睡了,床太大了,我总是忍不住翻身,一翻身就磕到背后,可疼了。”
“房间不是有一个沙发吗?”悸北说。
“那个太小了,放一套被单,再放被褥下去,就容不下我这个人了。”
俞初说完,把坐在沙发上的悸北赶起来,然后把被单放在沙发上铺好,悸北拉住他的手说,“我一会让人把沙发搬上去。”
“不用了,那么晚了,他们可能已经睡了,而且沙发太重了,不好搬。”
悸北心说,你刚才叫覃叔过来时,可是毫不犹豫,覃海的年龄都过半百了,也不见你有半分心疼,何况他花那么多钱,不是让他们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