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有点傻眼,“这孩子家是不是跟你有仇?”
“想什么呢。”秦晏忍俊不禁,多解释两句,“他父亲的爷爷和我们爷爷是兄弟。”
“这样啊。”
白草捋了捋,“那孩子怎么送这来了?”
“他在学校险些烧掉班级害死同学,惹了众怒,目前暂时休学,听闻你在上课,就想让秦殊一起学。”
“烧……”白草欲言又止,“他几岁。”
“八岁,他是长曾孙,家人比较宠溺。”
白草捏笔的手有点用力,指尖泛起一阵白,“他会不会哪天也把我烧了。”
“你察觉到他有这个念头,可以随意教育。”秦晏顿两秒,随后补充一句,“你是他婶婶,是长辈。”
“这可是你说的。”白草松口了。
“谢谢。”
白草不好意思了,“你对我这么好,帮你一点小忙而已,不过……”
秦晏以为她还有什么顾虑,“你说。”
“咱们在山里面,外面的人如何知道我在上课的?”
秦晏眼底闪过惊喜,没想到她这么敏感。
“山里用人不少,兴许私下相互有联系。”
“没关系吗?”
白草光是想想自己在家的事被人拿到外面去说,浑身就不自在。
这种人跟村头长舌头的姑婆有什么区别。
她最讨厌大嘴巴的姑婆了。
“我这样子,日常需要他们帮忙。”秦晏垂下头,阴影覆盖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白草心立马揪起来。
多好的人啊,老天爷太欺负人。
她手脚无措地蹲到秦晏跟前,扶着轮椅扶手,“现在有我呢,把那么乱说闲话的人给辞了吧,平时没见干活还白领工资。”
秦晏盯着她,两个月的时间,当初黑瘦黑瘦的姑娘已经变了样。
胖了点,人也白回来,当初浓重的地方口音,在小邵的潜移默化下再开口已字正腔圆,如今人半蹲在面前,恳切地跟他掰开私事外传的坏处,生怕他不答应。
秦晏缓了缓情绪,最终在那道炙热的目光下顺水推舟。
“那就都听你的。”
……
白草多的那个小同学,在秦晏离开后就逐渐暴露本性,娇气又麻烦。
正上课时踢板凳推桌子,正学习时丢纸条刷视频。
被闹的白草忍无可忍,当即找根麻绳从他腋下穿过,挂在了教室门前。
“放我下来!”秦殊边扑腾边喊人。
“你,在这看着,谁都不准放他下来。”
白草专门找人盯着,自己抱着作业回房了,她得去跟小邵姐了解一下其他佣人的情况。
赶谁不赶谁,得理条道出来。
人刚到屋,就瞧见小邵姐抱着一本册子走来,说是山里全部人的名单资料,让白草看向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
白草开始读书起,她房间最右边的那间屋,原本是秦晏居住的,如今改成书房给她用,中间那屋依旧是餐厅,不过秦晏搬到后排,两人就鲜少能凑到一起吃饭。
书房的实木长桌前,白草和邵美玉并排坐在一起,歪头凑近看着一本名单。
邵美玉挑出一部分,“这些是闲散人员,可要可不要。”
按她对太太省钱的认知,后面这话一出,这些人就留不下来。
“那就不要。”
邵美玉利索地收起,放下另一批,有在职偷懒的,有只为重复得,还有采购仗着以前没人管,手脚不干净的。
这七七八八的堆在一起,原本的名单就空下十分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