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乃是轻袍缓带,五柳俘须,面如冠玉,一脸正气的中年人,看上去竟好似一个博学之士,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会跟踪他人的小人。
三军道人一看来人模样,顿时嗤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伪君子,难怪会干出跟踪我徒弟的事情,你三省道人是一如既往的那般不要脸啊,真是亏了你这幅好面容。”
对于三军道人的嘲讽,来人只当做如面春风,一点都不动怒,反而微笑道:“三军师兄说笑了,师弟不过是防止我宗传承流落在外,这才做了一番小人行径,还请三军师兄见谅。”
三军道人显然是有点不待见来人,直接挥手道:“行了,现在你知道是我教的了,还不赶快滚。”
三省道人倒也真是好面皮,一点都不动气,反而继续道:“三军师兄何必如此作态,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同门,十数年不见,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看着三省道人一副牛皮糖的模样,三军道人深感头疼。
说实话,当年太平宗内最让三军道人招架不住的不是修为高深的掌门和长老,而是这位以脸皮厚著称的三省道人。
此人也不知怎么修炼的,任凭你如何辱骂,就是不动如山,永远是一副笑脸,让人有力无处使。
而且非常善于得寸进尺,见缝插针,简直就是一块滚刀肉。
三军道人这个混不吝遇上他也要麻爪。
三军道人最后只能无奈摆摆手:“罢了,罢了,看在连山师叔的份上,就给你一杯茶喝吧。”
说着,三军道人便把三省道人让进了黄天观的大殿之内。
待客自然不能在自己房内,有失礼数。
说是喝茶,其实就是一个由头。
让进大殿之内,三军道人直接说道:“三省,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可不相信你来就是为了喝一杯茶的。”
三省道人依然是那副笑脸:“师兄果然还是那么睿智,师弟此来原本是看看师侄的踏莲步是来自何处,如果不是我太平宗门人所教,那自然是要收回的,不过,现在既然见到了三军师兄,那么师弟这一次的目的就变了,我希望师兄能够重回宗门,再立巽风一脉。”
三军道人闻言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良久之后,三军道人才停下了笑声:“再立巽风一脉?然后再被你们当做替死鬼吗?”
此言一出,三省道人一直保持着的笑脸维持不下去了,面色一肃,冲天拱手道:“观妙师伯和诸位师兄是不会白白牺牲的,日后我等自然要为师伯和师兄讨回公道,所以这就更需要师兄回宗门再立巽风一脉,壮大我太平宗,日后才有机会报得此仇。”
三军道人脸色依然冷峻:“你们当年就是这么骗我那个善良的师傅的吧,可怜我那师傅一生只求逍遥飞升,到头来却被自己同门给害死了,真不知道他老人家到了幽冥地府会不会后悔信了你们这些巧舌如簧之辈。”
三省道人摇摇头:“观妙师伯明见万里,怎么可能会被我们所骗,只不过是师伯不忍心看到同门白白死去而已,这才做出了那般决定,牺牲自己,为我等觅得一个生机,我等苟活之人都深受师伯大恩,永不敢忘,故此,三省恳求师兄能够回返宗门,再立巽风一脉,也好让我们这些罪人有个恕罪的机会,也好让观妙师伯的道统在宗内流传下去,我想这应该也是观妙师伯的心愿吧。”
三军道人闻言,沉默了。
李玄都一看,这不行啊,老头子,你这完全被人带了节奏了。
看来还是得我来。
撸撸袖子,李玄都咳了一声:“师叔,且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