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眯起眼睛，费力地去瞧林亦温。然而瞳孔被血糊成了一片，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好像真的要死了。”她在心里毫无情绪地想。

这回，她清晰地感觉到呼吸在渐渐变得沉重，手脚也失去了知觉，甚至此刻伤痕累累，她都不会痛了。

她张了张嘴，轻飘飘地说道：“你走吧。”

林亦温不走。

他跪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脖子，心跳变得缓慢，皮肤似乎也失去了弹性，又糙又冷。

“我带你去医院。”他说。

周嘉扯出一点笑，“我都这样了，还送我去医院，你是想让他们把我抓起来做研究吗？”

林亦温顿了顿，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问道：“那我怎么才能帮你？”

话音刚落，门口挂着的风铃忽然响了起来。

周嘉神色一凛。

林亦温没注意到这微小的异常，见她没反应，又问了句，“要我去买药吗？”

周嘉压低嗓门，声音类似耳语，“别说话，去把灯关了，再把门给反锁了。”

林亦温不解，但仍是照做了。

按下墙上的开关，屋里立马陷入一片漆黑。

唯有清凌凌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不过，这光怎么是红色的？

林亦温疑惑不已，正当此时，周嘉猛地起身，踉跄了两步，拽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推到了衣柜里。

门被掩上，最后一点光亮也没了。

周嘉站在衣柜外，冷冷地警告他，“不管等会儿有多大动静，你都别出来，听到没有？”

林亦温急切道：“出什么事了？”

“跟你没关系，想活命就闭嘴。”

林亦温没再说话了，只是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

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寂静之下，所有声音都在被放大。

林亦温不仅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能听见楼下传来的脚步声。

哒哒哒。

来的，不止一个人。

***

周嘉来到窗边。

院子里站了两个穿着西装的高大男人，他们肌肉鼓起，神情狠绝，宛如两尊石像，一动不动地屹立在那儿。

在周嘉看来，这种大块头大多都是纸老虎，唬人用的，伤害性不强。

然而现在的她，可能连只纸老虎都对付不了。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转门把的声音。

转了几下，没打开。

他们直接踹破了木门。

“哐当——”

倒下的木门扬起了一地的灰。

周嘉没回身，她站在窗前，残血似的月光洒了她一头一脸。

以余霖为首的五个人，见状，站在破门之上，不敢贸然前进。

一帮人僵持了许久。

“三更半夜的，几个大男人闯入女孩子房间，赖着不走。”周嘉笑微微地开了口，“这要是被人看到了，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余霖看她气定神闲的，一时也拿不准她的状态是好是坏。

他也跟着笑了一下，“别怕，谁要敢说出去，我就挖了他的眼睛，再割了他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