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介绍本应该由宋韶晖来做的,贺少隐见他不知该从何说起,就越庖代俎了,而凌清韵也同意了他的举动,她好奇宋公子的朋友们是怎样的性情。
大家都没有异议,贺少隐有心试探,想探探这位让韶晖魂牵梦萦的姑娘的底细,便介绍起他和彭宿来:“我是贺少隐,浮生书肆老板的儿子,家住望湖街青吟巷,这位是彭宿,县令家的三公子,家住城东春熙巷,冒昧问一句,凌姑娘你呢?”
凌清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似曾相识的介绍方式,不愧为好友吗,不过他们之间还是有差别的,宋公子是率性而为,而这位贺公子是故意为之的,他用了此种方式介绍自己,是一种交换,他说明了家世住址,现在轮到她了。
这种试探是她熟悉的味道,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若是以前的她大概会是很谨慎的,不过没有那个必要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凌清韵也没有打算隐瞒,她大大方方地道:“凌清韵,家父是个赋闲的人,住在望湖街云林巷。”
她已经不是御史的孙女了,不需要谨言慎行,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不当行径给祖父的政敌留下把柄了。
嗯?不是花匠吗,宋韶晖疑惑,他之前想错了吗,还是说她父亲转行了,学艺未成所以闲居在家,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一阵猛烈地咳嗽声。
“少隐你怎么了?”好像是呛到了,身为好友,宋韶晖还是担心的。
“咳咳,没,我没事。”云林巷那不就是凌夫子家吗?她还真是啊,怪不得他总觉得这姑娘言行举止都像是世家出身的,不过凌家人不是最讲规矩的吗,她怎么就这么自然地跟他们三处在一起?
贺少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总之就是很复杂,先不说性情不符合凌家人身份的凌姑娘,也不管凌小姐是怎么看待他们的,就光说韶晖,他把人家姑娘的父亲和祖父都给得罪了,还肖想着人姑娘,万一事情暴露了,他都不敢想韶晖的下场是什么。
但话又说回来了,他们三人总爱惹事,也是不会做出强迫姑娘家的事情来,凌姑娘书香门第、清流世家的小姐,大概是不会选择韶晖的,他们之间没戏,那韶晖也不会对上凌夫子和凌进士了,所以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吧,贺少隐松了口气。
君子之交而已,他要做的是让韶晖不要陷得太深,尽早从一头热的状态中走出来,贺少隐又问:“凌姑娘外出怎么没有带着丫鬟?”
“平民百姓之家哪有什么丫鬟。”凌清韵回道,既然辞了官身,那便是寻常百姓,若还是使奴唤婢,下人成群,现在又和以前有什么区别?离京时,皇上赏赐的千两黄金,她祖父都尽数捐赠给了受旱灾的县城,她家举家搬离京城,就从未想过回去的那一天,也从未想过再过以前的生活了。
她的话听得宋韶晖一喜,丫鬟下人什么的,他家里有啊,她需要的,他给得起,这是多好的事,“我家下人多,我调一拨人给你家好不好?”
然而他被拒绝了,第二次被拒绝了,她说她还是喜欢现在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宋韶晖有些沮丧,他就是想对她好而已,怎么总是找不到机会呢,就没有什么是他能给她的吗?
一旁的彭宿看不下了,他拉过宋韶晖,小声地对他说:“送礼不是这么送的,你不仅要投其所好,还有送的不动声色,让收礼的人欢喜且收的理所当然,你懂不懂啊?”
“我又没有给姑娘家送过礼,我怎么知道她喜欢什么?”这就是苦恼之处啊,他有心想送,奈何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他一时也想不出她会缺什么,他有的可以都送给她,可他这已经被回绝两回了,宋韶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彭宿叹气,这榆木脑袋,到底是什么给了他信心认为自己一定会追到人姑娘的,彭宿恨铁不成钢道:“姑娘家一般都会喜欢珠宝首饰、胭脂水粉之类的,你找个机会旁敲侧击一下,不就成了。”
宋韶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彭宿以为他听懂了,结果这货转头就直接问那凌姑娘:“你喜欢珠宝首饰和胭脂水粉吗?”
娘的,彭宿心里忍不住骂人了,宋大这蠢货知不知道什么叫旁敲侧击,算了,他不管了,随他去好了,免得他拉着自己一起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