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背着宁舒走了进来。
“你小子嘴里怎么一句人话都蹦不出来!”
刘公公摇摇头,将他放下,随后行至顾怀南身旁,关切道:“丫头,你家在京城还有别的亲戚没有?”
顾怀南摇摇头,道:“我家先人是在成祖迁都北京时,一同从南京搬来的,是外来户。”
“可怜呦!”刘公公叹口气,“放心,爷爷我以前在村里时常为别人主持葬礼,你爹爹的丧事,由我来帮你操持,咱们就先布置灵堂吧。”
宁舒却在一旁不合时宜地说道:“灵堂明日再布置也不迟,今晚我还要在这里请几个人吃饭喝酒。”
顾怀南回过身来,道:“是该请的,几位街坊今日为家父遭罪了。”
可她却想错了,当听到宁舒是要请衙门里的人吃饭,登时有些愠怒。
一想到那些曾经百般刁难过顾澈的人们,就要在他的尸体下欢声饮酒,她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宁舒知道她的心思,提醒到,“令尊的冤可只申了一半儿,以后免不了要跟他们走动。但你放心,今晚你不用出面,全权交给我来办就好。”
这道理顾怀南懂,她没耍小性子,重重点点了头,“我明白!”
夜幕降临。
刘公公刚将买来的好酒好菜摆列好,客人便来了。
只来了两个人,秦书吏和一个班头。
“诶呦,二位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望见谅。快,快请入席。”
秦书吏看着眼前这位面生的富态老者,不敢轻举妄动,站在门外抱拳道:“不知老先生是?”
“怎么?连陈县令见了我干爹都得下跪,不敢多言,你们却问个没完!”
二人闻言心下一凛,循声望去,只见不知从何处又走来个公子哥。
“舒儿,不得无礼!”刘公公回头训斥一句,又转过脸来和颜悦色道:“二位请进。”
秦书吏两人见这老者一身的威势,不敢再多问,道一句“老先生请”,便唯唯诺诺地走了进去。
当落座后,秦书吏又起身道:“在下秦有德,是大兴的刑房书吏。”
那班头随后道:“我是王盛,三班衙役管两班!”
宁舒此时正手握个鸡腿儿大口啃着,瞥一眼两人,也没自报门户,只道:“陈县令把事儿都跟你们说清楚了吧?”
秦书吏一怔,随即笑道:“说了,但不太清楚。”
王班头见识过这帮文人打哑谜的本事,若让他们这样聊下去,不知几时才能将事情说出个五六来,还没等宁舒开口,便道:“我只想问你们是谁?陈县令说了你们要送我们一门富贵,怎么送?”
秦书吏闻言不仅蹙眉。
这时,刘公公栓好了门走了过来,笑道:“这位小兄弟倒是个直性子。”
秦书吏见王班头已经把窗户纸给捅破了,也不再藏着掖着,问道:“不知二位到底是何方神圣,今日在公堂上竟然有扭转乾坤的本事,要知道我家县尊大人可不是随意便能买通的。”
说着拎起酒壶给刘公公斟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