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很大,光线也亮,温度适宜,父亲和他商业联姻的妻子坐在书桌前,姿态倨傲又冷清。
旁边站着是时刻集团的法律顾问魏奚,以及一台架着摄像机。
“时篆,你5岁前都是我亲历亲为地养育你。”
时篆知道父亲要说什么,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父亲书桌上昂贵的LM茶杯,他想他没有资格指责父亲。
“后来,你母亲做出那等为人不齿的事情,我与她闹得很是难看。”他提及前妻神情厌恶得犹如看到比屎尿屁更污秽的东西。
“你母亲当时拼死要你的抚养权,我别无他法只能将你相让给她。你信她是基于爱才要你吗?”时宇深邃看不透的眼睛看向时篆,“她于其说是爱你,不如说是留一线方便在日后勒索我。”时宇的语气越发不屑。
“她之后又嫁给了一位做贸易生意的暴发户,你在他们手下讨生活很是艰辛。三年前你找到我,想让我做你的监护人。你当时和我说的那些话你还记得吗?”
时篆的嗓子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他尽力地发声,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我记得我当时和您说了什么。”
空气凝滞了片刻,法律顾问魏奚走向前。
“时篆先生,我是时刻集团的首席律师魏奚。接下来的协商将由我和您进行,首先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和您洽谈。这台摄像机将会记录我们本次谈话的全过程,请您配合。”魏奚打开摄像机,面无表情地看向时篆。
“时篆先生您作为时宇先生的亲生儿子依法享有继承权,现在是否放弃继承权?”
“是……我自愿放弃继承权。”时篆的心突然变得很冷很冷,他彷佛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请签下这份协议书。”
魏奚递过来一份合同和一只AMS的黑色签字笔。
这是时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沉重,如此有分量,这一笔下去他至少放弃了上万亿的资产。原来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他在心里忍不住自嘲了好几声。
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恨自己的父亲,也理解继母对自己的防备。他其实真的很体谅他们,他感觉空气在不断变重,里面有种叫“母债子偿”的东西在不断压垮他。
保姆车开过缓冲带轻微颠簸了一下,把时篆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十年前的场景。
独自一人在演艺圈打拼了六年,从男N号做起终于有了点话语权,想起那许久不联系的时家只会让自己变得不开心。
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