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骛都懒得抬眼睛:“莫名其妙,为什么我会知道?”
听到这话,罗棠身后突然就冒出来了几个人。
罗棠想要拦,其中有人已是叫嚷出了声:“除了你还能是谁?凭小六的身手,哪里不是来去自如,如今他彻夜未归,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而这驿站里,和咱们有过节的只有你南宫骛一个。”
这些人会怀疑南宫骛,无非是因为昨晚聚到一起商量说要整治他,后来见少了人,便以为是南宫骛察觉了端倪先下手为强了。
“南宫骛,想要找人撒气找我们,欺软怕硬找小六算什么本事!”
罗棠本不想当和事佬,但此时也只能他来说这个话:“不是怀疑南宫少侠,只是都要问一问,总之要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南宫少侠,此事干系重要,若是一直找不到人,指不定小六就是被那贼人害了,到时候就要回报大少爷,不好还要影响了行程。”
说到这里,显然就有人不服气,冷哼道:“笑话了,这驿站里都是咱们镖队的,一只苍蝇飞进来都瞒不过人,小六绝不可能是外人掳走了。”
也是一直以来路上都很太平,让这些人渐渐都开始掉以轻心,出了事也不做多想。
这些人的样子倒是让南宫骛想起了一些典故。也算是一个通理了,凡一国一朝将要灭亡的时候,也是内斗最为厉害的时候,外敌都已打到城墙下面了,而许多人最着紧做的并不是如何御敌,而趁乱斗倒看不顺眼的人。
想着想着,南宫骛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更激怒了周围的人。
“南宫骛,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六生死未卜,你却在这里看笑话!”
他们嚷嚷个不休,搅得想要好好说话的罗棠焦头烂额,他大声吼断其他人,道:“你们都闭嘴!”又转向南宫骛,道,“南宫少侠,你昨夜真的不曾见到焦小六吗?”
“信与不信,随你。”南宫骛冷笑一声,“再不走,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说完便把剑横在身前,一鼓作气,将这群人一齐赶了出去。
眼看着房门在面前闭上,这群人愤怒地叫嚷道。
“不行,还是得通知陆大公子,叫陆大公子来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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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了,南宫骛自然也就睡不着了,准备着收拾收拾,提前和徐不疑出发。
这时候房门又被敲响了,南宫骛以为是罗棠去而复返,自然是不理。
然而这一回,外头敲门的并不是罗棠,而是那个叫做薛承武的方脸汉子。他轻轻敲门,见无人响应,等了一等,再轻敲几声。
他一边是不想放弃,一边又是不敢放肆。
方脸汉子正是小心又焦急地等待着,冷不防地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他猛然回身,发现一个身材纤长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后面。
她也不说话,径直绕过了薛承武,敲响了南宫骛的房门。
这一次南宫骛终于有了回应,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外有二人,然而南宫骛仿佛没有看到那薛承武,只问徐不疑道:“今天早些出发?”
徐不疑点了点头:“天一亮,就可以走了。”
薛承武听言却是心急如焚,连忙说:“南宫公子,可是小六还没找到。”
南宫骛冷冷道:“这又与我何干。”
薛承武急忙上前几步,说:“南宫公子,徐姑娘,焦小六才十六岁,若不是家中艰辛,他也不会这般年轻便出来打拼,只希望你看在他活得不易的份儿上,救救他。”
南宫骛翻了个白眼:“只是走丢了而已,你不要大惊小怪。”
薛承武一狠心,挡在了门口,不让南宫骛将门合上,道:“若是不管,他、他可能也再回不来了……”
他这声音竟是带了悲愤,南宫骛心下疑惑,一看却见他神色带痛,不似作伪。
“一切皆是我的过错,是我连累了小六,”他恳声道,“只求南宫公子能抬手相助,我薛承武,以后必然当牛做马报答,绝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