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虔,汝已穷途末路,为何不降?”凌统对于能带着三千步卒,在马超麾下骁勇善战的西凉铁骑疯狂自杀式猛攻下,镇守良乡六日的诸葛虔,也是高看了不少,此刻被团团围在西面大营外空地上的诸葛虔,四周只有数千军士,远处的曹魏士卒大多都被分散成几波围杀,伴随着朱治和蒋钦的大军相继赶至,冲破西面大营的魏军,已被重重围困。
诸葛虔环视一眼四周,瞧见了乱军之中被亲卫护持着的陈群。
“陈长文,听闻汝欲施行九品中正制,在吾江东,亦有此策施于功勋士族,汝若愿入吾东吴,便可先加吏部右侍郎,拜昌武亭侯,汝妻荀氏一脉,汝也可保,此外,汝子亦可送至方山书院就学。”
陈群眼看着外围庇护自己的军士不断倒下,再看了一眼未曾提枪杀入军中的朱治,长叹一声,“陛下于吾颍川陈氏,有大恩,吾虽不忍背弃之,然天下大势已在东吴,吾又何忍目睹尔等袍泽为吾枉送性命。某陈长文终究是士族子,不能背弃宗族,无法狠下心肠抛妻弃子。”
言罢,他下令身侧的一众亲卫弃械投降。
“还请右侍郎前往泉州大营,稍后吴王会亲自接见。”朱治一脸兴奋地策马走来,招降陈群这等治世之才,他此番也算是立下一桩大功。
“父亲,陈群降矣。”东门的城楼之上,陈登一脸瞪目结舌地看着被包围的几处战团,突然消失了一处,一两千军士部熄灭了火把,而那个方向,显然是陈群独领的一军。
“好一个陈长文,竟如于禁一般背弃大魏。”陈珪此刻已经是满头华发,他长叹一声,“儿啊,汝吾且速速入城,随许褚将军从西门突围罢。”
“许将军如今在城内节节败退,马超、周泰、朱桓、徐盛、董袭五将一同围攻,夏侯衡的西面大营完沦陷,如今南门和北门也都失去音讯。”
“报禀报刺史,西门失守,已为吴军攻占。”
陈珪满脸难以置信,“他许褚留守在城头之上的两千精锐都阵亡矣?”
“东吴军外面以井车携带大量弓箭手攻城,投石车抛射十几波之后,配合持盾的军士从城墙马道上推进,城内援军被阻隔,一两千人,焉能守住多久?”
“南门如何?”
“如今尚在激战。”
“那便往南门而去。”陈登当机立断,“父亲,吾领军在前冲杀,汝且随后便来。”
“可。”陈珪看了一眼已经匆忙下城的陈登,眼中含泪,“元龙本有王佐之才,焉能受吾这老汉连累。”
言罢,他环视一眼左右,“尔等都是吾广陵陈氏仆役,可愿随吾阻敌?”
“愿随刺史死战。”
“善。”陈珪眼中掠过几分精光,便带着一千多军士堵在了城门处。
陈登率军杀出去许久,方才转身看向城门所在,“吾父何在?”
“回禀郎中,刺史率军于城门处断后。”
陈登顿时热泪盈眶,“左右且随吾杀回去,营救吾父。”
“郎中万莫如此,刺史断后,是为掩护吾等,此刻东门外凌统大军已经杀入城门,即便是刺史所部也抵挡不了多久,吾等回返,也不过是送死尔。”
“还请郎中顾大局,护送小殿下离去。”
陈登长叹一声,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和吴军厮杀的程昱、曹冲,“也罢。”
城门所在,在凌统亲自领军冲杀一阵之后,陈珪身侧的军士已经相继倒下,转眼间一千多人就伤亡过半。
“刺史,郎中已率军护送尚书令与小殿下往南门突围。”
陈珪脸上露出几分欣慰之色,“吾儿能顺利突围,那吾即便命丧此处,也无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