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就这么一直饿着肚子吧,这两三天她必须得抓到鱼才行!看来明天得换个地方了,那片湖里的鱼实在是太生猛了,就算是能钓到,可也捉不到,到后来又有什么用呢?
她唉声叹气的,回头看去,窗户外的天渐渐地暗了,这时床上忽然传来了微弱的人声,她竖起耳朵听仔细了,立刻站起身走过去,坐在边上拉住母亲从被褥中伸出来的手,“娘!您刚才说什么?您再说一遍!”
“水……”
“好的,我这就去拿。”她连忙转身从桌上拿起水壶倒了一碗水,走过来将母亲扶起来,慢慢地喂她喝了下去。
她母亲喝过水后,缓缓地睁开眼,眼睛浑浊得有点看不清楚,叹气道,“这几日可怜你了……”
“娘,你饿吗?你、你应该……很饿了吧?都怪我、都怪我不好,今天又没有抓到鱼……”她艰涩地开口,低下头,委屈地泪水再也忍不住,淌下来。
她母亲咳嗽两声,“都已经是快死的人了,还问饿不饿的,吃不吃都一个样了。”
听母亲如此说,她心中更难过了。
“你爹呢?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她母亲喘着气问了一声,似乎还没有得到答案呢,就准备生大气了。
“爹……爹……她……”林月婵嗫嚅着不敢说,生怕又把母亲惹得伤心,“爹爹想法子弄米和面去了。娘,你别管他了,爹到时候会回来的。”
她母亲苦笑了一声,“你就别为我宽心了,你爹是什么样儿,我还会不知道吗?只是……苦了你了……”说到这儿,内疚得哭泣了起来。
“娘!您别伤心了,我向你保证,明天一定把父亲给找回来!”
她本来还想上镇里集市去找点吃的,但一看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实在有点担忧自身的安危,便只能匆匆把家里淹进来的雨水倒腾出去,累得精疲力尽后,这么饿着肚子缩到床角睡了一宿。
这一晚也睡不好,一则肚子饿得发疼,辗转覆撤地哄不下自己的胃让它别闹腾;二则母亲半夜时不时中咳醒,她帮母亲拿取痰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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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一亮,她立刻爬起来,翻身查看母亲的情况。只见母亲气息奄奄,体征已不容乐观,她心中刺痛,悲伤地忍不住流下泪来。母亲辛苦养育自己,总不能连一点福都没享到就……
不!她一定不能让她的娘亲就这样下去……
擦干眼泪,她立刻下了地,准备出门,走到门前才忽然想起来,还没有把水壶放到母亲身边。她麻利地生火烧了一壶热水,把水壶搁在冰水上,浸得不温不热了,放到母亲床前,又洗了一个干净的水杯放在水壶边上。
她本来还想准备一点干粮放到母亲床前,可是家徒四壁,瓮里头瓷罐里头连一粒米都没有了,家里已经是连一点吃的都拿不出来了。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母亲如此病重,却连一点像样的吃食都没有,更别提补品了,这样下去,还怎么能养得好病?
无论怎样,都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不是!
她忍不住又掉了一回泪,狠下心,走出了门,只见院墙被冲倒了,显得很是寥落不堪,而此时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整片天空都灰蒙蒙的。她拿起搁在窗下的鱼竿鱼篓,朝村口走去。无论怎样,今日她都一定要抓到鱼为止,抓不到就不回家。
她暗暗下决心后,迈着矫健的步子走向湖边,从村里到那片湖约有五六里路程,她在村里长大,这山路对她来说不算难,走起来很快,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这一段路程若是换作养尊处优长大的千金小姐们,怕是没这么轻松了。
走得太急,才发现忘带垫子了,也顾不得许多了,立刻席地而坐,钓起鱼来。
湖面仍是像昨日那样静静的,鱼线悬垂在水面上,当她袋子里的鱼饵快用完,她又起身,将鱼竿插在地上,转身到身后的泥地里挖泥鳅。
她虽性子偏文,但一点也不弱,抓起泥鳅来手脚奇快,不一会儿功夫就抓出三四十条来,她高高兴兴地带着这些鱼饵到湖边,继续钓起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