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好了吗?”苏玖凑过来看。
陆津舟本想着告诉她,这样的经营办法从头到脚都是错的。
但天博路这块地皮合作已经谈成,眼下就是考虑如何开发。
若是苏玖按照自己的想法开酒馆乐得逍遥,那他到也没必要去多嘴。
仅剩的时间似乎不多,陆津舟没有理由现在就掺和一脚。
陆津舟对自己意志有了些许片刻的不坚定而感到有些不满,他本不是这么一个多事的人。
“不如,我按照LEROY的原价把钱付给你。”陆津舟眼皮子一跳,有些头疼。
苏玖哑然片刻,终究无言。
她的酒也没必要这么差吧?这片酒柜都是卖得很好的。
陆津舟居然宁愿付几十万的原价都不肯挑一瓶吗?
“算了。”苏玖没再想着这茬儿,地上的狼藉还得她去收拾。
担心这个多余且无用,不如先收拾残渣。
‘啪嗒’,‘啪嗒’,地上的大块玻璃被扔进垃圾桶。
苏玖收拾着,想着陆津舟的表情,有些丧气。
明明以前没有客人的时候没这么惆怅的,偏偏他的话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让苏玖不自觉地去反省自己的经营弊端。
最后一块玻璃脱手扔进垃圾桶的那一刹那,尾部尖锐的顶端划过苏玖的小拇指。
她轻轻‘嘶’了一声,忍着痛准备清理完再去处理。
“被玻璃划伤不处理是等着感染吗?”
苏玖猛地抬头,因为自己半蹲的姿势而显得眼前的陆津舟更加高大。
莫名的,她心里就酸酸的。
半晌,她闷闷说了一句,“我收拾完会处理的。”
手腕冷不防被握住,她被强硬地拉到水龙头处。
自来水清澈如瀑,洗刷了小拇指上的些许血迹。
他面带冷光,皮相和骨相都是上乘,微微抿着的嘴唇表达了自己的不悦。
放大的脸出现在苏玖眼中,方才刚刚触碰到冷水而轻微发疼的伤口在此刻随着时间被冲散。
“伤口不大,不碍事。”苏玖试图反驳一句。
陆津舟抽出几张纸巾,擦干手上沾染的水珠,“如果你因为感染进了医院,而今天只有我在场,并且没有证人。”
一句话,瞬间截胡了苏玖维持了仅仅维持不到一分钟的感动。
苏玖盯了他须臾,努力从他那张平淡无波的脸上看出一点点动容。
可惜,什么也没有。
陆津舟就近翻了翻抽屉,找出了碘酒和创可贴,犹豫几秒,把东西摆到她面前,“自己处理。”
苏玖也没再期盼什么,拿了碘酒和创可贴清理,抬眼便看见陆津舟去了碎玻璃的地方清理。
动作不急不缓,淡定从容。
在此之前,苏玖从未想过他干起活来是什么样子。
现在如实见了,心里却也急急燥燥,没有定型。
陆津舟收拾得很快。
末了,他把清理工具放到原位,走到门口。
意外的,窗外的雨变得极小,似乎出了几丝明媚的月光。
像下了会发光的小星星,将亮盈盈的店内装饰得尤为好看。
他望了窗外许久,从门口的伞架里调出一把纯色的黑色伞,没有犹豫地走出了门。
苏玖望见的只有他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清冷又果断。
就这么走了吗?
凉飕飕的晚风又拂面吹来,凉凉的,但似乎不再像不久前那样烦躁。
冥冥之中,给伤口清理的同时,她感觉陆津舟似乎有那么点意思。
但现在他走了之后,苏玖只能感叹自己的直觉判断失误。
她拿起笔,翘起受伤的小拇指,翻开一页新的提酒笔记,在上面写——
【麻烦的客人又来了,可是,似乎英雄救美的感觉更不错。当然了,我是英雄救美的那个美女。】
这就是爱情吗?
苏玖宁愿痛快一点,哪怕真心被判处死刑,也好过现在的煎熬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