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不冷。”修钰说，“好多人……”

冬季的美林谷，开放的项目不多，但是到了寒假季节，再加上外地来红城旅游的也不少，很是热闹，这种人山人海的场面让修钰有些手足无措。

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高乐阳有些不忍，伸手把他抱在了怀里，小龙本身就是体寒，又在外面冻了这么一大会，高乐阳就觉得自己怀里抱了个大冰蛋儿。回头得给这个小东西准备几身衣服了。

小龙崽紧紧抓住高乐阳的衣领，小鼻孔都张开了，一脸警惕，如临大敌。

高乐阳身体往后撤了撤，“我跟你说，你要学做人的话，不光是会说话认字就行，还得学会生活，你看看这些人，都在享受生活……”

“……那片子里那两个没穿衣服打架的人也是在享受生活吗？”

小龙崽的这句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身边的人多啊……瞬间，高乐阳就感觉自己被一道道目光包围了。

“这是什么宠物？”

“陪伴型的吧？西华科技今年的主打产品呢……”

“这男人看着挺正经的呀，爱好还挺特殊呢。”

……

高乐阳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冲着小龙崽瞪眼；“你给我闭嘴。”

高乐阳抱着小龙崽逛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特别感兴趣的项目，最后还是决定去滑雪。

到了滑雪的服务中心才知道，人家不让带“宠物”入内。

“我不是宠物。”修钰挣扎着分辩。

“机器人宠物也不行。”服务人员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们可以去儿童区看一看，那边应该有适合的项目。

无奈之下，高乐阳又只好带着小龙崽来到了儿童区，这里的服务人员很是热情，”先生您好，我们这有宝贝套餐，适合和宠物一起玩的……”

“我不是……”

修钰话还没出口就被高乐阳捂住了嘴，低声道：“想玩就别多事。”

买了宝贝套餐，高乐阳有些傻眼，全是一些个适合0-3岁儿童玩的项目，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带着一条龙简直就是异类。

不一会儿，高乐阳和修钰的身边就围满了小朋友。

“是小狗狗吗？”

“他有龙角！”

“小龙，你好可爱啊！”

“我能摸摸你的角吗？”

“他的头发是白色的呢……”

“妈呀，他没有尾巴！”

“呀，是个小怪物！”

……

思维定势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人们一旦接受了某种约定俗成的东西，看到不一样的总会觉得不合理，小朋友发现了小龙的秘密，一个个都面带惊恐地离开了。

修钰难过得低下了头，“我不是小怪物……”

高乐阳叹口气，领着小龙崽玩了几个项目，看到他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说：“你不是，你是你自己，你是修钰。”

“……嗯，那老大也就只是老大，不是主人，行吗？”

高乐阳嘬了一下牙花子，心道这说你呢，有我什么事，但看到修钰那一脸认真，他又不好说什么，含糊地点点头，“行吧。”

两人从美林谷出来的时候，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小雪。

高乐阳有三个月的记忆断层，这是他这个冬天看到的第一场雪，修钰以前的世界没有下过雪，看到外面飘舞的雪花很是兴奋，蹭地一下从高乐阳的怀里跳了出去。

浅蓝色的身影在白雪的映衬下闪烁着点点寒光，他跑动的速度太快，高乐阳跟在后面大喊：“你给我回来！”

出口处临近一处小树林，那里的地势比路面低了不少，由于风力的原因，积雪很厚，小龙崽在雪地里滚来滚去，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高乐阳跑得气喘吁吁，“妈的，累死老子了！”

高乐阳喘息未定，就感觉身体被一股大力撞击，修钰一脸警惕地攀上了他的脖子，急吼吼地说：“快走！回家！”

出于职业敏感，高乐阳没有多问，抱着小龙崽奔向了停车场，等到两人都上了车，高乐阳从车的后视镜中看到那个小树林突然闪出两个人影，鬼魅一般。

“他们两个竟然凑到了一堆儿，好得很！”人影中闪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