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太寿宫后,那两个劲大的太监把黎玉书拖进殿内,往地上一推。
黎玉书立刻被推到在地。
他抱紧了自己的小包袱。
前方传来冷冷的声音:“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
黎玉书记得这个声音。
是陶皇太后,那天晚上他听过。
他迅速抬起头来。
只见陶皇太后正后仰地靠在宽大的楠木椅上,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殿内,站了好几个太监宫女。
黎玉书忍住心中的痛骂,规规矩矩地给她行了个礼。
“臣给皇太后请安。”
他想起早朝散后,陶右相看向他那个阴沉的眼神。陶皇太后这是来报复他了?
啧啧,果然是张漂亮的小脸!”陶皇太后定定地望了他几秒,才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她长长的尾指,“哀家听说,你就是靠着这张脸皮,魅惑了陛下,让陛下给你封了个什么听君郎?”
“臣不敢——”
“是吗?如果不是这样,那陛下为何让你进宫?你又为何入宫?”
“回皇太后,臣也不知……”
陶皇太后忽然重重地拍了下桌:“你竟敢说你不知?来人,给我狠狠地扇他嘴巴,我看他招还是不招!”
黎玉书身子一抖。
两个宫女立刻走过去,眼翘着就要往他脸上扇。
黎玉书挣扎起来,指甲分别划过了他们的手和脸。
那两个宫女怒了:“区区一个七品官,也敢在咱们皇太后面前撒泼!”
黎玉书往后退,怒道:“你们敢!我是朝官,要处置,也得让陛下下令!我小脸嫩得很,只要你们敢扇,这痕迹七天内就消不了,我明日上朝,便上报陛下,跟朝官宣扬!”
黎玉书斥道。
他在赌,赌皇太后不会要他的命。
若是她真的要了自己的命的话……他紧紧地抱了抱自己的小包袱。
“停手。”
两个宫女立刻收手,摸了摸手脸的轻痕。
陶皇太后对黎玉书轻笑一声:“哦,你威胁哀家。”
“……臣不敢。”
“既如此,那便不打脸吧,”陶皇太后转头看剑惠,“对皇太后不敬,该受何罚?”
“回娘娘,对皇太后不敬,轻则杖罚三十,重则人头落地。”
“哦,这样,”陶皇太后看向黎玉书,目光威冷,“听君郎,你可听清楚了?哀家再给你个机会,你老实交代,你是用了何等手段来魅惑皇帝的?”
黎玉书在心底狠狠地骂了陶皇太后几十遍。
她不是不关心狗皇帝吗,问这些干嘛?
到了这会儿,他隐隐觉得,陶皇太后不像是单单为了早上的事报复他,似乎话里话外,还想着逼他承认什么。
至于具体是想逼他说什么,他还没猜到。
黎玉书只好道:“回皇太后,臣真的没有。”
陶皇太后见他冥顽不灵,怒而发笑:“不说?那就给我打,狠狠地打,先杖罚三十!”
她话音一落,之前那两个抓黎玉书过来的太监,便把黎玉书拖到了一张板桌上,让他面朝下。
这两人的力度极大,黎玉书无力挣脱他们。
随着啪啪几声闷声,黎玉书的屁股立刻疼了起来。
他紧紧抓着小包袱,委屈地流下了眼泪。
都怪狗皇帝。
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用受这些罪。
再打,再打我就跟他们拼了,把你们全都通通毒死!
黎玉书被打到第五下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几声哀嚎,是打他的那两个太监的叫声。
“啊啊啊——”
随之,他听到了傅冀怒斥的声音。
“皇太后这是在作甚?!”
“狗奴才,朕的臣子,你们也敢行私刑?!”
黎玉书慢慢地转了下头,只见那两个太监都被傅冀踢倒在地,嘴边冒血,双手紧紧地抱着肚子,气若游丝:“陛、陛下饶命。”
其余的宫女太监,纷纷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太后被气得直直站起。
“陛下,这是太寿宫!”她狠狠地把桌上的花瓶一掷,“你、你眼里还有哀家吗?放肆!”
傅冀嘴角一勾,一字一句道:“母后也知这里是太寿宫啊?我们北渊国的律法,何时规定了,后宫之人可以私罚朝官?母后,你逾距了。”
说罢,他又狠狠地踹了那俩太监几脚。
那俩太监又吐了几口血水,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皇太后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皇帝这是翅膀硬了一些,就不把她放眼里了?
“你!”
傅冀没再理她,而是将板上的黎玉书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