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两把天选的扫帚还是没有启用。许甄去办公室请来了红裙年级主任张玉梅女士,佘曼陈仙还有一位旁边凑热闹拼架的直接锁定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
校长稳坐电脑椅,目光如剑扫过两人,眉间的皱纹深得能夹断牙签,八字大胡子像两撇毛笔画上去的,整个人透出一种极为庄严又不好惹的丰碑气质。
一开口丰碑就炸了。
“怎么着,我这里是小学还是高中啊,这么大的人了,又是女孩子,还打架,说出去让人笑掉牙!!”
许甄做为事件见证者安静立在一旁。
陈仙瘪着嘴,一张小脸红红的,眼泪水在眼眶子里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受害者模样。
佘曼是校长室的常客了,手背在后面,左脚前踏,用肉眼无法观察到的速率不耐烦地抖着腿,一脸,快点说,说完好走的扯把子样。
“每个人给我写三千字的检讨,今天晚自习下之前就交过来。”
副校话音落下,陈仙手攥着校服衣摆,听话地点头。
佘曼转身就要走的,一秒钟也懒得多待。
“我说让走了吗?!”他狠拍了两下桌子,陶瓷茶杯震得出声。
许甄都被这突然提高的音量吓得一颤。
佘曼很轻地啧了一声,转回身体,吊儿郎当看着校长老头。
“是不是你先挑起来的,佘曼。”校长看这两人的架势,心里已经有了偏向。
他转目看了看许甄,示意她解释一下她所见的情况。
许甄用指节抵了下嘴唇,平复心情,温声开口:“抱歉,老师,我不清楚事件的起因,我去的时候就看见她们在打架。”
校长把如炬的目光探照灯又打回这两人身上,声音重得像一座山压在头盖骨上:“起因是什么?”
“你先说。”他看着陈仙。
陈仙故作扭捏地半天没有说话。
许甄感觉她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从她这个装腔作势,推罪捅刀的好手嘴里,听见许忌两个字。
“说话——”
许甄咬咬唇,下定决心后,沉声说:“老师,我在校群里看到过一些消息,事情有点复杂,她们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写在检讨里会不会好一些。”
她说完就觉得自己这个托子编得也是挺烂的。不过,还算幸运,校长有事要处理,只再训斥了几句,就没再继续追问她们两人了。
出了办公室的门。
许甄:“你们就写互相看不过去就行了,不要把其他人扯进来。”
佘曼牵了下嘴角,出言不善:“老子爱写啥就写啥,要你教?”
丟下这句话带脏字的话,佘曼很快消失在办公室走廊。
许甄呵了一口气,看着陈仙,顿了顿,正欲鼓起最后的耐心再交代一次。
陈仙先一步发话:“你是说许忌吗?会长。”
她声音绵软却清明,刚刚那副委屈的样子已经全然换作一副试探的精明面孔。
陈仙,佘曼,许忌。
这三个人,是学校最近的八卦中心,除了老师和极个别诸如许甄这样不逛贴吧和校群的人不知道之外。整个四中,几乎没人不晓得了。
陈仙:“你认识他?”
许甄有点惊慌。
她和许忌不是亲戚,却住在一起,说出去,任谁都会往那种方向想。
即使,许忌只有十五岁。
但青春期的绯闻,恰好最爱这些。
陈仙看着她忽闪的眼,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这场架,导火索就是许忌,虽然后来打起来,原因更多归结于这两个人的垃圾品性。对于她们两个事件的中心人,许甄说的其他人,简直不用细思,明晃晃的答案,就是许忌。
陈仙笑了笑,脸上凄惨的伤口合上她娇媚的笑意,几分骇人诡异:“你怎么跟佘曼一个德行,老牛吃嫩草,恶不恶心?”
许甄感觉自己回到脑中的理智,又有濒临崩溃的预兆,她压了压心火:“随你怎么想。”
陈仙蓦然大声笑出来,看着许甄离开的身影,似毒蛇吐信:“真她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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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的场地最终定在了距离八中和四中步行十五分钟左右的圆月剧场。
两校联合,最后一场彩排结束的下午,江城四中的小卖部。
付清清从冰柜里拿出一盒奶油味雪糕,一手轻抚额头的细汗:“我去,剧场里也不开空调,好热又闷,外面都比里面凉快。”
许甄站在她后面的零食架前,细声喃喃回:“彩排嘛,一般不会开空调的。”
付清清啧啧两声,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民国学生装:“还好不是古装,不然更热。”
“你说他们这种面积这么大的剧院,开一次空调是不是要很多很多钱啊,我在家里开一晚上,都挺多的。”
许甄柔柔的笑:“你操心挺多的,付老板。”
“嘁…”
“哎,还有一个人咧,去哪里了?”
付清清拿着雪糕盒,穿梭在零食架中,寻着和她们一同回来的小姐妹。
许甄拿着一袋奶油面包,去了竖冰柜。玻璃门打开,一阵凉幽幽的冷空气铺面而来,她抬手往酸奶盒子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