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语问道:“我们?我和谁?”
史殷奇没料到她竟是这种反应。
笑,她竟还有脸笑?
姜佛桑直起身,推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的菖蒲。
转过头,直面史殷奇,把话又重复了一遍:“大王倒是说说,我和谁?”
史殷奇喉中如堵,但他毕竟还未醉到把心中话倾倒而出的地步。
双眼猩红,偷换了她话中之义:“你与谁苟且,还要孤提醒?”
尚未从冲击中回神的众人又被更大的浪头拍得晕头转向。
琦瑛妃……与、与人苟且???
“确是不知。”姜佛桑丝毫不见慌乱,“烦请大王给个提示。”
“来人!”
话音落地不久,两个宫侍进殿。
一个手捧朱红漆盘,盘中盛放着厚厚一摞书信及卷轴;另一个手托四方木匣,匣中不时有暗红液体渗出。
后者径直走向姜佛桑,木匣打开,扑面的血腥气让人不由屏息。
匣中是一颗人头,新砍下来的人头,匠师庸犀的人头。
——正是教授她战舰船舶知识的匠师庸犀。
庸犀圆睁的双目直直看着她。
姜佛桑垂眼,片刻后抬起,“不知庸师所犯何罪?”
但凡是个正常人,乍见到如此血腥一幕,万难做到不崩溃、不失态
史殷奇见她竟是神情无改。究竟是心怀坦荡,还是太会伪装?
亦或是对他的藐视……
怒火愈盛,抬手将木匣挥落。
那颗人头掉地之后咕噜噜滚远——
美人们这才看清匣中所装之物。即便这场景常见,也还是吓得花容失色,紧捂着嘴不敢叫出声来。
史殷奇又抓起漆盘中的书信砸向姜佛桑。
书信掉落一地,姜佛桑亲自捡起,逐一看完。
信中尽是些情意绵绵之语,有来有往,有庸犀的笔迹,也有她的笔迹。
索性把卷轴一并展开看了。
是人像,而且全是一个人的人像。
画中人或坐或立,或蹙眉沉思,或眉欢眼笑……观察细致入微,非以情入笔,绝做不到如此生动。
殿中气氛诡异得吓人。
史殷奇的面容逐渐变得狰狞,“孤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究竟是你引诱的他,还是——”
姜佛桑把卷轴搁回去,没有任何解释之语,一把扯掉半边外衫。
春光乍泄,右肩及背全都暴露在外。
如此不得体之举由琦瑛妃做出着实让人吃惊,但在这香艳旖旎的清凉园又是极为合宜的。
只是这春光……
如若玉背之上没有那一片深刻疤痕的话,绝对称得上十足春色。
只可惜,春色只剩下了三分。
没想到琦瑛妃不仅毁了容貌,就连身上也……
姜佛桑对于那一道道打量的视线无动于衷,冷涔的双目只看着史殷奇。
“大王觉得,我这副模样,引诱得了谁?谁又会被我引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