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那辆迈巴赫就在霓虹灯下扬长而去,只余下一抹淡淡的幽香,渐渐在雨中一点点消逝。
望着那辆离去的迈巴赫,秦风先是猛地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然后深吸一口气,又拍了拍张澈的肩膀,叹道:“别傻瞪着个眼了,张大少爷,上车吧。”
“我不是哑巴。”张澈冷冷的凝视着他,语气变得有几分严肃。
“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大人有大量,快上车吧。”秦风双手合十,朝张澈拜了一拜。
张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上了后座,把头朝左车窗一撇,一直注视着窗外高架桥上的霓虹灯。
秦风坐在右边,合上车门后,东叔便驾车驶离了这片悄怆幽邃的地方。
东叔一边按着方向盘,一边看着车内后视镜里的秦风,长叹道:“整整三年了,从当家老爷离世后,已经整整三年没见夫人笑过了。”
秦风略微沉吟,问道:“你意思的是说,芳姐的丈夫去世三年了?”
东叔点了点头,说道:“我家老爷27岁和24岁的夫人结婚,结果没几天就出车祸走了,真是造化弄人啊。不过,你小子长得倒是有点像我家老爷。”
“得了吧。”秦风摇头苦笑道:“想不到陈芳看着贵气逼人,背地里,却也是个苦命的人。”
“也许幸福的人总是相似的,而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
说着,秦风又把视线落在了一旁张澈的身上,问道:“张厕,为什么开学都不见家里人来送你?”
“死了。”
张澈望着窗外,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那冷绝若冰的语气之中,却又暗含了几分讽刺的味道。
听着张澈简短而冰冷的答复,秦风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兄弟,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的。”
“依稀记得在十三岁生日的那一天,我父母说要出海工作。临走之前,他摸着我的头,跟我说:‘照顾好妹妹,爸妈晚上回来,你带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然后给妹妹做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从门关上的那一刻后,我就一直等呀等,只是那扇门再也没有开过。第二天,我等来的却是两张死亡通知书。”
“我清楚记得,那天晚上,婠婠一直抱着我哭,而我攥着那两张死亡通知书,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从那年开始,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不能让婠婠再这么难过下去。”
秦风望着车窗外,那瞬间闪过的世间万象,就像是一首飞逝的长诗,被撕成碎片,向着遗忘之乡一路拋洒。
真正的离别没有长亭古道,更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只是在一个和往常一样的清晨,有些人留在昨天了。
闻言,张澈眉宇间闪过一抹异色,他慢慢转过头来,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事,活着都不容易。”
秦风笑着摇了摇头,叹道:“人的命也许是注定的,但运却是可以改变的。如果你不能改变过去,何不试着改变未来呢。”
然后秦风看着眼前这个气质清冷的少年,沉声道:“这世间,本就是各自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和皎洁,可我们总要在乌云里寻找着微光,继续活下去。”
张澈没有说话,只是将背后的卫衣帽子,缓缓戴在头上。
很快,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就停在了云开大学的校门口。
秦风看了一眼手机,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还有半小时,天就会亮,门禁的寝室也会开门。
与此同时,秦风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经过一夜的折腾,体力的确有些不支了。
看着将明未明的天色,秦风说道:“我买几个包子去,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