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疑心(2 / 2)渣了将军后朕有喜了首页

郑恭沉吟半晌,说:“得想个法子试试。”

郑易眼皮跳了一下,问:“阿父?”

郑恭看向儿子,吩咐:“此事既不好肯定,便暂时不便说与将军听。但也十分要紧,这样,你再把上元那天的景象与我说一遍。”

郑易听了,知道父亲心中已有成算。

他定一定神,娓娓道来。不只说了自己与那两个疑似燕云戈、皇帝之人的短暂对话,还说了他在正街、副街上的所见所闻。郑恭偶尔会在旁边的纸页上略记一笔,等到郑易说完,他对着纸页看了片刻,再看儿子:“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

“郭信还不知道。”郑易说,“我并非要瞒他,只是他十分信我,并未多问。”

郑恭点点头,未再多说。

陆明煜对发生在郑家父子之间的对话一无所知。事实上,经历了数日的紧张、忧虑之后,他已经完全放下元宵那天与郑、郭两人的偶遇。

那日见面,无论燕云戈还是他,都没有用自己的真实嗓音说话。这段时间,燕家也没有什么其他动静。之前所想,应该只是自己疑心太重。

抱着这样的念头,在疯宫女“投毒”一事盖棺论定数月后,郑恭重新在朝堂上提起此案时,陆明煜难得头脑一空。

他听着对方的话,面颊发僵,一时没有应声。

郑恭今日所说,是他家儿子,加上郭牧家的儿子,元宵那天曾经偶然听到一段对话。郑易和郭信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后面仔细想想,却愈发觉得不对。

所谓“对话”自然是编的,但其他东西,从街上杂耍的艺人,到挂在摊前栩栩如生的花灯,却都是陆明煜当日所见。

他听着郑恭的嗓音,遍体生寒,想:郑易、郭信两人那天真的听到了这些吗?……几个药铺的伙计议论着,说去年刚入冬的时候,铺子里来了个怪人,要他们改一方鼠药。仍要毒死鼠儿的那些材料,东西却要能放倒一头黄牛。因说不上要做什么,被自家的大夫拒绝。

不。

陆明煜迅速冷静下来。

如果这件事是假的,说明自己已经露出破绽。这种时候,更不能露怯。

心虚的应该是郑家人。郑恭要查,那他就让他查!看他能查出个什么来。

如果是真的,那更好,与自己毫无关系,不过是一些寻常人家的阴谋诡计。

想通此节,陆明煜心平气静,嗓音沉沉,说:“竟有此事?”

郑恭顶着一帮同僚的目光拱手,说:“是了。郑易也是昨日出宫才想起,忙说与末将听。也是那药铺伙计提到的时间实在巧合,司正司查出的耗儿药来源也让人生疑,末将这才斗胆请陛下重启此案。”

“好。”九阶之上,天子沉声开口,“刑部尚书何在?”

一个中年男人站出来:“臣在。”

陆明煜吩咐:“既然郑易、郭信他们是在宫外闻听此言,这便是你的活计了。郑恭,回头让两位少将军去刑部一趟,先把当日讲话的药铺活计找出来。往后如何查,上官杰,你知道否?”

这么问了,被点到名的人自然不能摇头。

刑部尚书拱手领命。

等到从宣政殿走出,郭牧迫不及待道:“老郑!你方才所说——”

郑恭深深吸了一口气,摇头,看向燕正源。

燕正源原先也因郑恭朝上所说的话而心神动荡。但他理智知道,如果事实当真如此,郑恭不至于不提前与自己通气。如今这么处理,一定另有原因。

半个时辰后,一群人再聚于将军府。

郑恭说完前情,长叹一声,又道:“我原先觉得,如果郑易的想法是真,皇帝一定要露出破绽。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天子的态度、表现无可挑剔。郑恭不得不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考虑。或许自己儿子对好友的亡故过于悲伤,以至于出现一些错觉。

他惭愧不已,反思道:“将军,我实在不该自作主张。”

郭牧在一边叹气,燕正源则一言不发。

郑恭见状,愈发愧怍。将军原先已经悲痛不已,自己却又将将军心头的伤口撕开,属实不对!

他已经开始考虑如何请罪,这时候,燕正源慢慢道:“云戈下葬的时候,我曾遗憾,不能亲手为他穿上殓衣。”

郑恭一怔,郭牧也跟着愣住。

他们听出了燕正源的言下之意。

原来对从宫中抬回来一尊钉死的棺木一事,燕正源心中也有疑虑。只是从前他知晓燕云戈与皇帝的关系,于是不曾多想。如今起了疑心,往前的许多笃定被瞬息推翻。

“还是得了却这幢憾事。”

最终,燕正源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