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宴席(1 / 1)郡主的醒悟首页

傍晚时分,白府上上下下都满面红光,喜气洋洋,一看便知有好事降临。  “娘,爹爹前不久升了大官,今日又是生辰,心情大好,您为什么愁容满面?”白予婷精心打扮了一番,本想找娘亲一同去恭贺爹爹,没想到娘亲面上并无太多欢喜,十分不解。  许氏拉过白予婷的手,语重心长道:“婷儿,你待会儿在饭桌上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可强出风头,尤其是不可抢白予兮的风头,明白吗?”  白予婷急了,问道:“为什么,娘,我才是嫡女,凭什么一定得在三姐姐之下。”要知道今日的寿宴可不简单,来的人皆是京中贵族名流,而且听说皇上和上将军也会来,她怎么能错过这次表现的机会。  许氏看着一脸天真的女儿,忍不住长叹,婷儿何时才会长大,她怎么就不明白,老爷今时今日所取得的成就一半皆是白予兮的功劳,如今白予兮与皇上,上将军关系颇为密切,假以时日,必会摆脱庶女的身份,一飞冲天,婷儿拿什么与她争?  更何况,自己这主母之位都是白予兮给的,她怎么敢不安分?许氏心中不禁感叹,白予兮的经历当真是奇怪,她在五岁以前过着人人打骂,忍饥挨饿的日子,五岁之后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沉稳,冷静,心思缜密,学识渊博,经商,诗词,棋画,无所不通,明明还是那样的脸,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欺辱过她的,她都毫不留情加倍还了回去,不惜代价致刘氏母女于死地,毫不手软,这样的女子,既可敬,却更~可怕。  “记住娘对你说的话,否则,我便将你送去静安寺修习一月。”许氏狠了狠心,对白予婷道。  白予婷咬牙,她知道三姐姐很厉害,但她就是不甘心永远屈居于三姐姐之下,真不知道娘亲怎么想的,算了,还是听娘亲的话吧,她可不想在静安寺待一个月。  -----  将军府  顾盼姿从来没想过祁寒景会主动找她去东院,刚进门,一抹紫色的身影向她奔来。  “顾盼姿,你真的好了!”云初月高兴得一把扯住她的臂膀,眼中似有星辰闪烁。  顾盼姿见到她,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纤长白净的手指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道:“没大没小,说过多少遍,你得叫我姐姐。”  云初月做了个鬼脸:“我就爱唤你顾盼姿。”  “你怎么来了?”顾盼姿不想纠结这个问题,遂问道。  “今晚皇兄和祁寒景都会便装去白府做客,我缠着皇兄磨了好久,皇兄才答应带我和你去的。”云初月小脸上尽是得意洋洋。  “去白府做客?”顾盼姿思忖片刻道:“可是为了白大人的生辰?”  “正是正是,原来你也听说了。”云初月连连点头,而后四处望了望,凑近顾盼姿耳边道:“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去那个白府,这次出来主要想趁机跟你好好玩玩儿,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偷偷溜出去逛青楼怎么样?”  顾盼姿见云初月提起青楼时双眼放光,不禁扶额:“你想都别想,青楼我是一定不会去的。”还逛青楼,开什么玩笑,以她现在的处境,恐怕没到青楼就会遭人暗算,将军府算是最安全的地方。  “盼儿。”云初月正想扯住顾盼姿,清凉的声音自书房门口传来,在这暗夜之中尤为好听。  顾盼姿微微抬头,目光掠过云初月,见到了那芝兰玉树的身影。  真不愧是云慕城,即便心中恨极了她,也依然能噙着一抹浅笑,亲切地唤她的乳名。  顾盼姿亦扬起唇角:“七哥。”  云初月小跑着凑到云慕城面前:“皇兄,你快劝劝顾盼姿~”  云慕城斜睨她:“劝盼儿带你去青楼?”  云初月脸一红,原来刚才她说的皇兄都听到了,只得乖乖地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盼儿,”云慕城重新望向她:“今日白府设宴,不如你与朕一同前去,顺便也能同月儿好好叙旧。”  顾盼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云慕城,又偏头看了看云初月,最后竟点头道:“那便有劳七哥了。”  云初月是最高兴的:“太好了皇兄,那我们快走吧!”她一开始还担心顾盼姿介意白予兮和祁寒景的关系,不肯去白府呢,没想到顾盼姿竟同意了,果然她永远都猜不准顾盼姿的心思。  倒是云慕城收敛了笑意,兀自朝门口走去,顾盼姿奇怪地朝客房中望了望,祁寒景呢,这是他的东院,为什么他不在?  云初月撇撇嘴:“别望啦,祁寒景早都走了。”  早走了?顾盼姿有些讶然,云初月见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解释道:“在你来之前,祁寒景已向皇兄禀明先行一步。”  顾盼姿挑挑眉,先行一步,不会是在躲她吧?嗯,定是被她咬怕了~  流芳本想跟着一起去,但被顾盼姿拒绝了,流芳不懂武功,若真遇到危险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平白搭进去一条性命,再者有初月在她身旁,相信云慕城再丧心病狂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动手,毕竟,云慕城对她或许是虚情假意,但对云初月绝对是真心实意。  可惜的是莺歌伤势尚未痊愈,不然,她倒是真想带个得力的人在身边,以防万一。  白府与将军府离得并不远,约莫半个时辰便到了,一路上云初月叽叽喳喳讲个不停,顾盼姿不禁莞尔,突然间对云初月很是羡慕,这样肆意妄为的生活算是彻底离她远去了。  刚下轿,便见白敬奉早已率妻子儿女在府门相迎。  祁寒景寒暄了两句,带着她和云初月走了进去。  这白府院落早已聚集了不少高官贵妇,见云慕城出现,都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顾盼姿扫了一眼跪下的人,朝中能说得上话的基本上都到齐了,这阵仗倒是不小啊,也是,连云慕城都来了,其他人还能越过皇帝去吗。  只是祁寒景似乎不在这群人内,莫非祁寒景还没来,那他先行一步是去哪儿了?  思量间,云慕城已被请上首座,而初月则趁机拉着她迅速闪到一旁,企图从人少的偏门溜出去。  顾盼姿识破她的意图后,正要将她拽住,却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一个靛影,挡在她们面前。  这个人顾盼姿见过一次,是在那次朝堂之上来报初月落水的青年,看他年纪轻轻,眉间却自带一股英气,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云初月看见他,显然十分不悦:“你怎么在这儿?”  叶笙面上并无太多表情,只硬邦邦道:“陛下吩咐,公主不可离开白府半步。”  云初月气极:“你这个冰块脸,处处跟本公主作对,简直岂有此理!”  叶笙站在原地垂首,一动不动。  顾盼姿双臂环胸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不知为何,眼前这个靛衣青年竟让她想起了卫元夜,总感觉他们身上某些地方特别相似。  “哼,本公主今天还非出去不可!”云初月咬咬牙,就要往外闯。  顾盼姿只觉眼前一晃,靛影鬼魅般移到她身后,指尖轻点,她便一动不能动了。  顾盼姿看好戏般的表情瞬间僵住,这什么情况,这件事跟她有半点关系吗,为什么最后受伤的却是她?她很无辜好不好。  云初月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回头一看,不可置信地指着叶笙道:“你,你竟敢点顾盼姿的穴?”  叶笙拒不说话,云初月深吸一口气:“行,你将穴道解开,本公主不出去就是了。”  叶笙深深地看了云初月一眼,迅速在顾盼姿身上点了一下,然后身形一跃,消失不见。  顾盼姿如释重负,扶着腰抓住云初月道:“告诉我,他究竟是谁?”  云初月愤怒地撅了撅嘴:“他叫叶笙,本是皇兄的贴身侍卫,但最近不知怎的,总围在我身边,神出鬼没的,可烦人了。”  原来是云慕城的贴身侍卫,难怪身手如此不凡。  顾盼姿拉过愤愤不平的云初月往里走:“我早就说过让你少打歪主意,你非不听,还累得我跟你受罪,这下老实了吧。”  云初月边走边嘟囔道:“我就是生气嘛,这个叶笙简直无法无天,丝毫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侍卫吗。”  顾盼姿也有些好奇,看来叶笙是云慕城及其倚重的人,不然寻常侍卫哪能有这样的胆色。  “好了,你也别念念有词了,七哥定是为你的安全着想,若你能稍微收敛一点,说不定七哥就会将叶笙撤走呢。”顾盼姿半真半假劝道。  听了她的话,云初月偏头,有些犹豫道:“顾盼姿,你是不是挺恨皇兄的。”  顾盼姿挑眉:“何出此言。”  云初月叹息道:“皇兄抄了整个侯府,你恨他也是应该的。”  顾盼姿微笑着摇头:“不,我并不恨他。”  恨,也是要有前提的。  云初月疑惑:“那为何我总感觉你们之间怪怪的?”  “大概是你的错觉。”  “是吗?”云初月挠挠头,突然又想起那天在秀慈宫见到的一幕,脱口而出道:“对了,你知道我那天……”话至一半,又戛然而止,顾盼姿奇怪地望着她:  “怎么了?”  云初月讪笑两声:“没事儿,就是想到了那天皇兄让我背《煊史》。”  顾盼姿见云初月那样的神色,便知事情有异,却也不挑破,只淡道:“多背点书也是好的,咱们虽贵为皇族,但世间之事,多有变幻,多读点书说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  顾盼姿话里有话,云初月似懂非懂,只能附和着点点头。  当日秀慈宫外,她亲眼所见皇兄将皇后娘娘用白绫绞死,她当时都吓呆了,不明白皇兄为何如此做,皇后娘娘虽不是他们生母,平常却也没苛待过他们,皇兄何以要杀她?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如谪仙般的皇兄是那样一个嗜血冷酷之人。  本想着顾盼姿那么聪明,肯定能知道一二,可转念一想,顾盼姿如今与皇兄关系极为微妙,若她此时将真相告知顾盼姿,会不会害了皇兄?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她就当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