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目前了解的状况,陆辞远无非是脾性坏了点,应该是平时在家养尊处优,被人惯出来的大少爷脾气,就像温室里的娇花,本质不坏。
第二天姜念舒起了个大早,原房东约她谈转让的相关事宜,地方定得相当远。
洗漱完,她随意热了两片吐司叼在嘴里,空出手回复消息。
“姜念舒,我的早餐呢?”陆辞远穿了身运动服从二楼下来。
姜念舒打字的手顿了顿。怎么把他忘了?
“等我两分钟。”她含糊地说,打开冰箱又拿了两片吐司,还好心给他热了杯牛奶。
正准备叫陆辞远过来,餐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几下。
是个陌生来电。
姜念舒打了个哈欠,一面按下接听键一面向陆辞远招手。
“喂,哪位。”
电话那头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缄默,久到她手都开始泛酸,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喂?”姜念舒撇嘴小声说,“奇怪。”
陆辞远冷不防地凑近:“姜、念、舒!你大早上就给我吃这个?!”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几近把她整个人圈了起来。
“不是你说的,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他这个表情像吃了枪药一样难看,可姜念舒只觉得好笑,暂时忽略了电话那边的人。
“嘟”的一声,那人挂得很果断。
她瞄了眼号码所在地,云江市。第二次看到这地址,她不明就里地想到了祁时。啧,真是什么烦人想什么。
陆辞远嫌弃地咬着吐司:“发什么呆,今天准备干吗。”
“去谈转让的事。”或许是想转移注意力,姜念舒认真跟他聊起天。
两人都是天生的自来熟,尽管认识不到一天,相处起来也还算融洽。
“我也去。”陆辞远闻言来了兴趣。
“你怎么哪都要去,成天没事干?”
“我要有事干会来这破地儿?”
姜念舒无言以对,瞧他一副随时要闲出屁的模样,最后勉强应下了。
陆辞远得了便宜还卖乖,非要让她等自己晨跑完再去。
结果就是——赶到路上时,已经快迟到了。
这个时间段难打车,姜念舒盯着界面看了半天都没人接单,她不禁有些焦头烂额。时间概念直接影响一个人的主观印象,她不想迟到。
陆辞远饶有兴趣摸着下巴旁观她急得直跺脚。
“你是不是害怕去晚了。”
“废话。”
“看在管饭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帮帮你。”
“怎么帮?”姜念舒侧眸,心中燃起些微希望。
“跟我来。”陆辞远眯了眯眼,锁定一个方向。
跟他到了地方,姜念舒目瞪口呆地指了指不远处的机车:“你的摩托?”
“不然是谁的。”陆辞远摘了个头盔扔给她,“酷不酷?我自己改的。本来还可以更酷的,可惜……”
他欲言又止,转而道:“算了不说这个,地址报给我。”
说不担心是假的,姜念舒没怎么坐过摩托车,光看那速度就足够双腿发软。何况陆辞远这吊儿郎当的神态,谁知道他骑车稳不稳。
八成是不稳的。
她心里想的全写在脸上,任陆辞远脑回路再直也明白了。
“放心,我是职业赛车手。”他拍拍胸脯,夺过姜念舒手里的头盔就往她头上扣。
……怎么办,更害怕了。
再次垂首看时间,姜念舒发觉已经没有纠结的余地,她心一横,如实报了地址。
不出所料,陆辞远果然不可靠。刚上路那速度快得就差原地起飞,姜念舒在他耳边大喊慢点,谁知他竟骑得更快。
疾风在身侧呼啸而过,陆辞远的心神逐渐飘向远方。白纸黑字的诊断证明以及那人支吾其词的遮掩不断在脑海内重复上演,他死死盯住前方,眼前的事物变得越来越虚浮。深埋在骨血里的戾气克制不住要占领他的全部意识。
幸好,彻底失去知觉的前半刻,一道清脆的“陆辞远”将他从地狱边境拉回现实。
姜念舒嗓子哑到不行,她惜命怕死是真的,生怕一不小心就交待了。能穿回去自然极好,如果不能穿回去,白白搭了命是真不值。
陆辞远紧咬牙关平复呼吸,回句“知道了”,而后放慢速度。
费了半条命赶在约定时间之前到了地方,姜念舒把头盔摘下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
“你去谈,我随便转转,有事叫我。”陆辞远说。
聊完已是正午时分,原房东提出要请姜念舒吃饭,婉拒再三没辙,她索性把陆辞远喊上。
两人年纪相仿颜值又高,席间不免又被误会是情侣关系。这回陆辞远没再强调眼光问题,而是不言而喻地夸张摇头。
返程路上姜念舒不敢再坐陆辞远的车,独自打车回了青吉镇。
陆某人显然对此非常不满,黑着张脸站在路口。见她过来,一声不吭地别过脑袋。
姜念舒提前想好了对策,边走近边默默酝酿着吟咏赞叹的腔调。
陆辞远犹豫再三还是回过头:“你是不是嫌弃……”
话未说完就被一声惊叹给打断——
“不愧是职业赛车手!”姜念舒对他竖了个大拇指,“比风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