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和姜念舒同时转身。
“是岳父啊。”祁时眉梢吊起,模样漫不经心,“说过了,叫我名字就好。”
视线交错之际,立在他面前的姜德晟微怔,莫名想起件事。
一年前,祁老爷子领祁时到姜家商议联姻的事。原本这么好的机会,他是想留给小女儿姜思雪的。
但祁时却直接略过盛装打扮的姜思雪,状若无意地问:“你是不是还有个女儿?”
那表情和现在毫无二致。
……
“哎。”回忆结束,姜德晟应着,转而把头偏向姜念舒,似乎在等待什么。
姜念舒从祁时那声“岳父”中就推断出面前这男人是方才提到的姜德晟。
那个为了现任妻女,对原主不管不顾的“好父亲”。
想想就来气,姜念舒嫌恶地皱起眉,挽着祁时的手随之握成拳状。
“念舒,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姜德晟见她杵在这儿半天也不喊人,假惺惺问了句。
祁时感受到姜念舒的坏情绪,替她接过话:“念舒最近情绪不佳,劳岳父挂念。”
“二少,我想和念舒单独聊两句。”姜德晟笑问,“不知道方不方便。”
闻讯,姜念舒攥紧祁时的手肘,往反方向拉了拉。
祁时多聪明的人,自然不会看不出她的意思。可是,他仍旧选择视若无睹,将手抽回。
“你们聊。”
姜念舒:“……”
恰有几个端着高脚杯的男人过来找祁时,他毫不留恋地离开,只留下个肩宽腰窄的优越背影。
等那些个身影走远后,姜德晟撕下面具,冷声对姜念舒道:“你妹妹都跟我说了,你上回在外面羞辱她。”
状倒是告得挺快。
“家里实在没办法了我们才来找你,不帮忙就算了。”姜德晟心痛不已,“小雪做错什么了,你要那样对她。”
要不是顾及形象,姜念舒这会儿白眼估计都已经翻上天了。
“就吹个枕头风的事,再说,当初要不是我把你嫁给祁时,你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吗?”
姜念舒终于开口:“这好日子给你去过行不行啊。”
姜德晟愣住,面部表情像坏掉的电视机一样失了调,五官挤在一起。
“你、你再说一遍。”
姜念舒:“听到了别再问,再说一遍不要力气啊。你们有事就自己想办法,总搭上我几个意思,公司盈利有我多少分成?”
姜德晟答不上来。
“跟我费再多口舌都没用,找祁时去吧。”
甩下最后一句话,姜念舒潇洒地回头,本想大步离开,无奈只能边探路边走。
“死丫头,翅膀硬了,连老子都敢不放在眼里。”姜德晟低声怒骂,骂完不得不重新挂起笑脸和几个熟人谈笑风生。
今天这个生日宴,于他而言是个机会,可遇不可求。
姜念舒不清楚自己是朝哪个方向走的,由于手上的盲杖太明显,经过别人身旁时,他们都会主动避让。
同样,也会窃窃私语。
自从眼睛看不见后,她的听力在某种程度上被激发,听觉比以前灵敏了不止些微。
一个侍应生路过,看姜念舒直往出口方向走,好心地上前提醒。
“小姐,您是不是走错了,向前是出口。需要帮忙吗?”
姜念舒礼貌地道了谢:“这里有僻静一点的地方么,人不太多的。”
侍应生:“有,您跟我来。”
他盯着姜念舒,心里泛起纠结,不知该如何带她去,手伸出去又收回来。
许是猜出这点,姜念舒笑道:“你在前面走,跟我说话就行,我能听声音认路。”
“好的。”
会客厅中心几乎聚满了人,要说安静点的,只有四周的边侧角落。
侍应生领姜念舒到西面的休息区,待她坐下后,又道:“您需要喝点什么?”
“果汁就好,谢谢。”
这个地方的确清静,耳边少了聒噪,姜念舒拢了拢手臂泛起困。她将盲杖轻搭在茶几上,闭上眼休息。
即将陷入沉睡时,高跟鞋踩过地面的尖锐回响将她拉回现实。
“姜念舒!”姜思雪又气又急地高呼。
姜念舒不耐烦地叹声气,书里的世界就这么小吗?哪哪都能碰上讨厌的人。
“有事?”她没好气道。
和姜思雪同行的几个小姐妹也认得姜念舒,只是从未见过她精心打扮的模样,险些对不上记忆。
“祁时带你来的?看来他对你挺上心的嘛。”姜思雪抱臂冷哼。
艾惜附和:“所以网上传的那个热搜,应该是假的吧。”
“什么热搜?”
“就是祁时和清柔姐的那个。”
“啊?我怎么不知道?”
姜念舒双手背在后脑勺,换了个舒服的躺姿。
心想,要是在前头搭个戏台,这些人准能说上个三天三夜都不带喊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