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姒轻哼了声,边上车边自顾自喃喃:“我梳妆打扮哪有那么久,不要用你的刻板印象揣度我。”
“是我狭隘了。”顾洮应下,随即轻跃坐在车前,执起缰绳便轻呵了声,将马匹转了个方向。
林榆姒听着不对,忙探出头问了句:“今天没有车夫啊?”
顾洮一脸坦然,“我就是啊。”
“你有驾照吗?”林榆姒却有些怀疑地盯着他,“无证驾马可不太好吧。”
顾洮侧首一笑,“刚学的,勉强算有吧。”
林榆姒也动了点儿心思,问道:“那...你也教教我呗?”
顾洮收回视线,控着缰绳转过一个街角,“你平常出门肯定会有车夫的。”
林榆姒不服道:“话不能这么说,技多不压身嘛。”
“...也对,”顾洮点点头,似是被她说服,“那你来试试?”
“下回吧,毕竟还在城里,若是撞到人也不好,下次专门找个荒郊野外,人少的地方。”
说完这话,林榆姒忽察觉出几分不对来,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她要图谋不轨一样?
顾洮也回首看向她,半是探究半是好笑,“荒郊野外?”
林榆姒轻咳了声,强自镇定道:“我说的是郊外,你一定是听错了。”
“嗯,是我听错了。”顾洮只笑笑,却也不揭穿她。
“咱们这还是去永安巷的路?”林榆姒看出了周边的街市,倒是有些眼熟。
顾洮面色微沉了沉,“嗯,他们姐弟俩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借住,只能在烧毁的院落里暂时搭了个草棚住下。”
林榆姒心有不忍,“那他们也没有别的亲戚可以投奔吗?”
“有,但是平日里就不怎么往来,尤其是这次又搭上了人命官司,就更没有人愿意主动接他们过去了。”
林榆姒忙道:“那我可以...”
顾洮能猜出她的盘算,抢白道:“这个案子现在由我经手,为了避嫌,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能插手。”
林榆姒只能将后半句吞了回去,闷闷点了点头,“好吧,也对。”
半晌,马车终于在一个巷口停下,林榆姒扶着顾洮下车,便见那座烧毁的院落中孤零零立着个小棚,如今日头正盛,将那焦黑的一片残垣衬得愈发荒芜。
林榆姒脚下一顿,沉声问了句:“她叫什么名字?”
顾洮答道:“尤菱儿,菱角的菱。”
她点点头,复深吸了口气,勉强堆上一脸笑意,举步踏入院中,拍了拍那个正蹲在地上收捡的姑娘。
那身型单薄的少女立刻转身,随即一脸警惕地后退了两步,又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她的眼圈还微微泛红,脸上也挂着几片灰黑的痕迹。
林榆姒对她笑笑,刻意放慢了语速,又将嘴型特意张大了些,伸出手一字一顿道:
“你是菱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