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莓笑容还是那么得体:“朱老师才名远播,能分到您手下是我的荣幸。”
“是吗?”朱周文抽出一支烟,静静在拿在手里点燃,“现在外头还认得我这个老头子的可不多咯!”
朱周文无意让沈莓做什么,沈莓也不急,确认朱周文吃过午饭后拿起手机点了份外卖。吃完外卖,沈莓又安静地坐在原地玩手机,朱周文不跟她多说些什么,沈莓也不在意,等到下班的点后便打卡走人。
走出中视大楼,沈莓正打算打车回去,这时一辆红旗从她身旁缓缓驶过,车窗打开,露出一张带着成熟气息的男性脸庞:“沈侄?”
沈莓从记忆里回想了好一会儿:“吴叔叔?”她记得这位在文宣部门就职,名叫吴敏言。
吴敏言点点头:“刚好碰上了,一起吃个饭?”
沈莓没多犹豫,答应了这位吴叔叔的邀请。
沈莓上班的第二天、第三天乃至第一周,基本上都处于一种无所事事的状态。
中视里其他的人不管沈莓,朱周文也当沈莓如同隐形人,依旧每天自顾自地看着投影纪录片。
说起这位朱周文,年轻时确实是颇为有名的一位记者,只是年轻人一腔热血,过于敢说敢问,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被几番打压之后,也就渐渐消失在公众眼中。
沈莓也是入职那天,才发现朱周文原来还留在中视。
沈莓在中视工作了五个工作日,便碰到了五次吴敏言,被他邀请吃了五次晚饭,哪怕是再迟钝,也该察觉这其中的猫腻了。
沈莓回望着中视大楼,又回想起吴敏言的职位,难道,这中视,要变天了?
事实证明,沈莓的预感向来很灵验。
第二周沈莓早早踩着点到达中视门口,却恰逢走出门外的杨氏父女两。二人行步匆匆,压根没注意到擦肩而过的沈莓。
倒是沈莓经过他们身边时,听到杨政新对电话那头不断哀求的声音:“陈处,这件事你听我解释......别,求求你,帮我向上面传达一下,这种事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求求再给我一次机会!......哎,陈处,陈处!”
*
一个小时前。
杨政新喝完今晨的第三杯咖啡,合上电脑打算前往中式。近日来连绵不断的负面新闻让他头疼,虽然压下去不是什么难事,但一直以来有人持续不断的爆料才是让他头疼的根源。
压,只是一时的,但爆料却是持续不断的,若是长久如此,他害怕哪一天自己的所作所为便被彻底暴露,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今早的这条新闻特别难缠,他花了很大的代价才将它压下来。就在杨政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个特别的电话。
杨政新接过电话,诚惶诚恐:“陈处,您、您找我?”
陈处在电话那头应了一声,道:“你现在过来一趟老地方。”
接过电话,杨政新连忙坐车到达熟悉的地方,陈处已经等候多时,只是除开陈处,屋内还有一个有几分眼熟的人,杨政新对他有点印象,好像叫.....吴敏言?
杨政新顾不得有外人在场,连忙为陈处递一杯热茶:“陈处,不知您忽然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处睨他一眼,手指在杯沿上转动:“我最近听说了一些消息。”
消息?
杨政新心念电转,堆笑道:“最近可能是有些关于我的不利传闻,但都只是些捕风捉影的虚话,我自会处理好。”
谁知陈处听了他的话,面色并未有任何变动,仍是冷冷淡淡的:“可不是关于你的。”
不是关于他的?那是什么?
杨政新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听得陈处又道了一句:“咋们中视可是个干干净净不容黑幕的地方,敏言,你说呢?”
杨政新心里警铃大作,终于想起一直以来被自己忽略的事情——中视的名声!
当杨钰将沈莓送上热搜而又反转时,多的不只是对杨政新父女的流言、猜测,伴随而来的,还有对中视公平公正的质疑,对其权利滥用的愤懑,比起杨氏父女,上面更在意的显然是中视的名声!
想到此,杨政新不由得冷汗直冒,意识到自己犯了个棘手的大错误,他正待说些什么来挽救自己,这时,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吴敏言忽然开了口:“确实,我也觉得。”
杨政新猛然怔住,他看看陈处,又看看吴敏言,终于反应过来叫他过来这一趟的意思,登时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