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圣帝国最繁忙的一天。

降下神喻，倾听神意——由预言之子诺伊斯亲自组织，是所有人都要参加的无比神圣的仪式。

“神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格姆罗斯在目光触及窗外之后，然后轻轻的将目光低下，垂着眼眸看着眼前为自己打理衣服的银发少女，他的声音淡淡，如同轻云，又带着一丝讥讽。

“殿下你不相信光明之神的存在吗？”

蕾妮哈尔听了，只是眨了眨眼睛，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下。

卡罗伊斯圣帝国，是一个信仰神明的帝国，在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是光明之神的忠诚信徒，预言之子作为被神选中的人，自然也是被疯狂的崇拜。

像格姆罗斯这种对神明的态度还是很少见的。

不过这也是自然，毕竟受到了这种待遇，在原著的书本之中就是这样描述着——格姆罗斯是被神明所抛弃之人。

而且本来深渊之体就是逆神意的东西。

“你觉得呢？”

格姆罗斯并没有直接回答蕾妮哈尔的问题，而是稍微的侧了侧自己的身子，反问道。

“我吗？”

没有想到对方会把问题抛到自己的身上，蕾妮哈尔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她又勾起了嘴角，眼中宛如有星河洒落，看起来亮晶晶的，“对于我来说，神的存在都无所谓，只要殿下每天都都开开心心的就好。”

“....开开心心？”

对于她的回答，少年面无表情的面容终于出来了其他一些变化，好看的眉头轻轻的皱起，他看起来很是苦恼，“我不懂...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嗯...怎么说呢。”

少女的声音轻柔，就像是一朵刚刚绽放，沾着露珠的花朵。

只见她将头抬起，将脚踮起，伸出了手臂，冰凉的指尖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来到了少年的脸颊前面，她用着两个手指，轻轻的浮空在了他嘴角前面存在的空隙位置，然后在空气之中向上提起一些幅度。

“大概就是这样吧。”

“殿下应该多笑笑，这样就更能体会开心的感觉了。”

她这突然的举动，让格姆罗斯都不由得呆住了，他还从未和别有如此靠近过，刚刚对方伸过来宛如要触碰他的举动属实让他有些害怕。

是的，害怕。

害怕自己体内来自于深渊之体的腐蚀力侵蚀到少女的皮肤，将少女对他绽放的笑颜染成黑色——只要一想到这里，他心脏就有点微微的发痛，一股窒息涌上胸口。

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这么复杂的情绪。

明明之前被冷落，被孤立，内心的情绪都没有这么的激烈。

“殿下？”

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有了反应，蕾妮哈尔有些疑惑的叫了叫他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

“玛丽安娜。”

“请...不要这样。”

他的声音稍微沉了沉，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最后，格姆罗斯还是抬起了头，难得一见的，眼神里面竟然带着一丝的认真。

“这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