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此言一出,众人都觉得有理,但摄于嵩山派的威名,以及对刘正风结交魔教妖人的忌讳,都不敢仗义执言。
丁勉冷喝道:“徐少侠,你当真要插手我五岳剑派的内事吗?”
丁勉号称托塔手,身材魁梧,掌力浑厚,别看大会上发言最多的是费彬,实际上在嵩山派中,丁勉才是武功仅次于左冷禅之人,也是这群人的主心骨。
徐良平视对方,毫不退让道:“金盆洗手乃江湖约定成俗的规矩,为的是为所有人,留得一条退路。江湖中打打杀杀,生生死死,数不胜数,谁也不敢说能得势一生。只要是人,终有心疲力乏,垂垂老去的一天。你们打断洗手大会,已经是犯了江湖规矩,现在又要株连刘家家眷弟子,滥杀无辜,恕我不能袖手旁观!”
定逸师太也向前一步,双手合十道:“徐少侠所言极是,我五岳剑派秉持正道,怎可欺凌弱小?他刘正风勾结魔教,以门派规矩处置就是,若是连带妇孺,却是罪孽!”
天门道人也点头道:“刘家家眷和弟子并没有结交魔教妖人,对曲洋一事也毫不知情,妄加株连,有违天和!”
“说的好!”
“对,就是这个理!”
嵩山派以江湖大义对刘正风动手,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自然也不会阻拦,但连妇孺都不放过,就触及众人底线了。
大家都是有家世宗族的人,谁敢保证这辈子不犯一点错误,若是动辄累及家人,谁还敢混江湖,整个武林还不乱套了。
见惹了众怒,费彬感觉有些棘手,与丁勉商量了片刻,便改口道:“我嵩山派也不是嗜杀之人,放过他们可以,但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刘家的家眷和弟子,必须交给我嵩山派看管!”
定逸师太和天门道人都觉得可行,便一起看着岳不群,想听听这位君子剑的意见。
徐良却冷哼道:“不行!”
费彬语气阴冷道:“徐少侠这是何意?是信不过我嵩山派?还是对我五岳剑派有意见?”
徐良讥讽道:“暗箭伤人之辈,有何信用可言?”
丁勉老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费彬怒道:“这是我五岳剑派的内事,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徐良平静道:“五岳剑派再大,也大不过江湖道义!”
刘正风见嵩山派铁了心要对家人弟子下手,不得不放下姿态,对费彬求情道:“求嵩山派三位师兄转告左盟主,刘正风犯了门规戒律,无颜苟活于世,待事情了结,自会前往衡山祖祠自戕谢罪。至于我刘家家眷和弟子,会远走高飞,隐居海外,并会让他们立下血誓,有生之年,绝足不履中原一步。”
见众人意动,费彬抢先道:“哪有如此便宜的事,你勾结魔教匪类,也不知道多少人为此遭祸,一句隐居就把他们全都摘出去了,五岳剑派秉持的正义何在?左盟主他老人家的威严何在?”
定逸师太忍不住开口道:“费师兄,刘正风已经愿意认罪伏法,刘家众人也愿迁居海外,我们又何必伤了和气?岳师兄、天门道兄,贫尼可以代掌门师姐答应下来,两位怎么看?”
天门道人点头道:“如此也好,岳贤弟怎么看?”
岳不群颔首道:“刘贤弟的话,我们自然信得过,咱们今天就喝了刘贤弟的送行酒,明天遣人送刘家家眷和弟子离开便是。”
眼看三派已经将台阶强行递来过来,费彬也只能压着怒火,点头道:“既然泰山、华山两派掌门,还有定逸师太都如此求情,我嵩山派也不好违逆众意,不再追究刘家家眷和弟子便是!”
听费彬这么说,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才淡了一些。
毕竟五岳剑派势大,尤其是嵩山派,近些年更是锐意进取,比其它门派都要敏感和危险,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得罪对方!
刘正风端起一碗酒,诚恳道:“今日多谢各位同道,多谢五岳剑派的师兄们,刘某给各位添麻烦了,先饮此杯,给大家赔罪!”
然而,就在刘正风举起酒碗,目光被挡住的时候,异变突起!
费彬和陆柏两人,竟同时催动内力,朝刘正风全力出手。
两人武功本就不弱刘正风多少,又是偷袭,又是夹击,选的又是他心神松懈的时候,竟一举重伤刘正风,强行封锁他的穴位,将其擒下!
“住手!”
“大胆!”
“混账……”
众人皆惊怒,呵斥不止。
徐良目光微眯,手持重剑,呼啸前扑,一剑劈向旁边的丁勉。
“竟敢偷袭,找死!”丁勉大怒,长剑递出,与重剑斜擦而过,卸去重剑的锋芒后,左掌凝聚浑厚掌力,狠狠拍在重剑剑身上,发出一声沉闷巨响。
徐良手腕一抖,卸去掌力暗劲,表情凝重,盛名之下无虚士,方才一剑,寻常高手绝难接下,没想到竟被对方巧妙化解!
但事情紧急,徐良不愿和丁勉缠斗,再度欺身逼近,内力催动,长袍鼓胀,一气连斩九剑,压弯震开了长剑,然后伸手抓向对方的咽喉。
丁勉手臂发麻,连连后退,正要喊人助阵,却见徐良弃剑不用,想要生擒他,顿时大喜,催动十成内力,左掌拍向徐良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