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不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白衣青年面露恍然,提着阔背重剑,向大门走去。
林平之怔住了,小声问道:“敢问您是?”
白衣青年轻咳一声,捋了捋额前黑发,笑道:“在下徐良,两人有余的徐,正直善良的良,也就是你爹口中的高人!”
这时,玄微突然走到棺椁前,一边整理白幡,一边轻声道:“徐小子,如果我们不走,是不是会死?”
徐良翻了个白眼,摊手道:“江湖不仅仅是人情世故,还有打打杀杀,一座风景秀丽的青云山,有多大利益牵扯?就你那点拳脚功夫,守得住道观吗?总不能指望那些受过你恩惠的普通百姓,替你主持公道吧?”
说罢,走到大门口,拎起包裹,提剑一穿,单手抗在肩头,揉了揉小道童的脑袋,放下两本书,向山下走去。
林平之快步跟上,听着背后道统小叮当的哭泣声,想到自家遭遇,心有戚戚焉,便壮着胆子问道:“徐前…徐少侠,经此变故,玄微道长师徒正是需要钱财的时候,你为何还要抢…还要收缴他们的财物?”
徐良笑道:“行走江湖,最忌财货外露,没了钱财,一个只懂看病的老道士,一个不谙世事的小道童,自然无人理会,而且,我已经给了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了,你就放心吧!”
林平之神色恍然,郑重行礼道:“平之江湖经验不足,不知其中凶险,错怪徐少侠了,万望少侠恕罪!”
徐良摆手道:“林公子仁义心肠,何罪之有?”
林平之露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沉默了下来。
没有自保的手段,光有仁义有什么用?
自家这场滔天大祸,不就是自己打抱不平惹出来的吗?
徐良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安慰道:“虽然我内力只恢复了三四成,但对付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就放心吧!”
“您受伤了?”林平之停下脚步,犹豫片刻道:“不知少侠受的什么伤?要不…要不我先给家父去一封信,等您伤好了,咱们再出发?”
徐良看向林平之,认真道:“福威镖局危在旦夕,你就不怕回去晚了?”
林平之脸色涨红,大声道:“徐少侠愿为我林家抱伤出山,我林平之岂能致少侠于危险之中!”
徐良愣了愣神,看着这个未来命运坎坷的少年,微微一笑:“别喊什么少侠了,你叫我一声徐大哥,我保你一生无忧。快走吧,争取明晚赶到福州。”
“那少…大哥你的伤?”
“没受伤,是我所修功法比较特别造成的内力损耗。”
林平之皱眉道:“好古怪的功法,不知徐大哥你师承何处?”
“没有师承。”
“没有师承?”林平之惊疑道:“那您这一身功夫?”
“有段比较无聊,开着宝马去爬泰山……”
“那个…徐大哥,马是用来骑的。”
徐良犯了白眼,没好气道:“我说开就是开!”
“哦……”
“登上山顶,靠着栏杆,准备欣赏云海落日,一低头,发现了一枚古怪戒指,就是它。”徐良说着,伸出右手,竖起中指。
只见上面带着一枚青铜戒指,样式古朴,色泽暗沉,除了表面刻有繁奥的符文,没有半点出奇的地方。
“为了捡这枚戒指,翻栏而过,可惜脚底一滑,跌落山崖,时空变幻,落入山洞,得高人遗泽,修炼神功,十年大成,方才出山!”
林平之追问道:“然后呢?”
“一战断臂老尼姑,交手三百回合,不敌惨败,回洞闭关一年!”
“二战垂死老太监,交手四百回合,不敌惨败,回洞闭关一年!”
“三战可恶老和尚,交手五百回合,不敌惨败,回洞闭关一年!”
“都败了啊!”
“可不是,老惨了,后来自觉闭关无用,便仗剑江湖,惩奸除恶,拳打花心小太监,脚踢花心小太监,最后收龙脉宝库,以九十九块珍稀陨铁,日夜锻造八八六十四日,终于铸就了这把七七四十九斤重的巨阙宝剑,然后埋伏三个月,袭杀该死小皇帝!”
林平之惊骇道:“皇帝?!你…你怎么能……”
“淡定,慌什么,是蛮夷的小皇帝!”
林平之松了口气,随即呸了一声,愤愤道:“徐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蛮夷之人,怎配用皇帝名号!”
徐良伸出大拇指,称赞道:“说得好,确实不配!”
“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被雷劈了……”
“……”
“经此一劈,我悟了,小势可改,大势不可逆,能苟着千万别瞎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