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说的,纵然明若薰救了他,他至多保证以后不会对她兵戎相见——前提是她不对梧桐派做些什么。
明若薰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沈霂时已经转身离开。
她定定地看着沈霂时的背影,突然抬步追了上去。
“霂时,”她的语气没有了之前的慌张,变得冷静自然起来,“师父让我们控制梧桐派,你确定无所作为吗?”
沈霂时目光凉凉地瞥向了明若薰,一双漂亮的睡凤眼没有任何波动地映着她仰起的脸。
明若薰一瞬间居然有些退缩,她未曾对沈霂时这般威胁过,实在是今天她不知怎的有点控制不住脾气。
她向来知道沈霂时脾性冷淡,以为他天性如此,可今日她却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至少沈霂时对他的师傅,就不是那么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虽然心里清楚这是应该的,那是沈霂时的师傅,不是其他人,沈霂时对她亲近些是正常的。
可是这一切在看到段龄衣那年轻好看的脸时,又发生了改变。
若是沈霂时不说,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看起来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居然会是沈霂时的师傅。
明汐舞也很漂亮,保养的极好,可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出来她年华不再。
段龄衣却不一样,段龄衣是真的年轻,武功高强,气质出众。
明若薰轻轻咬着唇,顶着沈霂时的目光继续道:“霂时,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便直说了。师父的子母蛊十分霸道,你若是不听话,怕是会承受百虫蚀咬之苦。若是子蛊发作的厉害,可能对你的身体也会有影响。”
她说到最后,目光含着担忧地看着沈霂时,道:“你撑不过的,不如听师父的,说不得梧桐派还能免于灭门。你该知道,师父的蛊有多厉害。”
沈霂时全程沉默,待明若薰没了下文,他才道:“这就不必你操心了。”
明若薰微微瞠目,不敢信相信自己刚刚那段话竟没有在沈霂时心中留下半点痕迹。
他在流水涧时难道没有见识过那些被师父下了蛊控制的人吗?
就算是她,看了那么多年,也还是会觉得战栗。
沈霂时也在明汐舞故意的安排之下看过不少人蛊毒发作的样子,他难道就没有丝毫惧怕吗?
明若薰站在原地,万语千言停滞在喉中,看着沈霂时离开的背影竟是无话可说。
垂在身侧的手里抓着空白的信纸,明若薰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告知明汐舞。
原地待了会儿,她还是收起了信纸,挺直了背脊,向段龄衣的院子走去。
既然沈霂时信赖尊敬段龄衣,那么她讨得段龄衣的欢心不就可以了?
明若薰的脸上露出了温婉贤淑的笑容,声音轻柔地与门口的侍人说想见一见段龄衣。
侍人进去通报之后没多久便出来将她带了进去。
春日和煦,段龄衣院子里的花卉争奇斗艳,一眼望过去,颇有几分生机勃勃之意。
明若薰踏进了那摆设布置雅致素淡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