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不是很在意,只一双睡凤眼淡淡垂着,透黑的眸子里映着段龄衣未曾改变多少的面容。
连春采和夏娓都变了些许,变得更加成熟稳重,而师傅,却一如既往,仍旧是那般淡雅清致。
沈霂时掏出一个淡青色的玉瓶,放在掌心递给段龄衣:“师傅,虽然可能你用不到……”
这是驻颜丹,明汐舞对驻颜十分偏执,所用的驻颜丹自然也是上乘。
沈霂时虽说不怎么得她信任,但好歹也是强有力的助手,一瓶驻颜丹还是可以要到的。
段龄衣接过那玉瓶,将之在手中转了转,抬眸看向他,问道:“这是何物?”
“驻颜丹。”沈霂时说着微微垂眸,解释道,“我想师傅应该会喜欢这种……”
但说着他又觉得师傅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看重容貌,何况师傅看起来十分年轻,怕是根本用不到这驻颜丹。
段龄衣久久未等到下文,看着轻轻垂着眸,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学生的沈霂时,浅浅勾了下唇角,声色如流水清沁:
“霂时有心了,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沈霂时闻言看向她,眸子霎时亮起来,熠熠如夜空星子,整个人都添上了一抹明亮的色彩。
“跟我说说这两年的事吧。”段龄衣又道。
沈霂时顿了顿,颔首,跟着段龄衣坐到屋子里,开始讲述起这两年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他一直在废寝忘食地练剑,只为了能追得上自己之前的进度。
所有关于流水涧的事情都是从明若薰口中得知,而即便是明若薰,沈霂时不问她也不会多嘴说些什么。
沈霂时……沈霂时一般也不会跟明若薰说什么。
只有明汐舞在出流水涧之前那段日子来见过沈霂时多次,言行举止之间颇有收拢之意。
段龄衣觉得明汐舞不可能仅限于言语之上拉拢沈霂时,以她猜测,明汐舞大概率对沈霂时下了蛊,最有可能的就是子母蛊。
段龄衣将自己的猜测对沈霂时说了,他沉默了一瞬,微微点头:“我知道,师傅。明若薰将那蛊放进茶水里,我喝了。”
若他不喝,明汐舞怕是不会轻易带他出来,而以他的能力,也许可以拼死杀了明汐舞,但却抵不过明汐舞控制的那些人,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沈霂时没有办法。
段龄衣略略沉默,却也知道这无可避免。
她只能宽慰沈霂时:“无事,奕奕观医书无数,必然会知道解子母蛊的法子。阿匀说不定也知道,再不然还有牧医老。”
沈霂时抿直了唇,眸色霎时暗了下来,只是面上还是那副温顺好说话的样子。
他点了点头,语气中极尽信赖:“我听师傅的。”
他说着,微微上前一步,弯下了身子,将头靠在段龄衣的肩侧,试探一般抬起手虚虚环住她。
段龄衣对这突然的一抱有些诧异,但旋即她又觉得这没什么。
沈霂时本就缺爱,又和她分离了四年,有些激动可以理解。
段龄衣抬手回抱住他。
这一抱她惊觉当年的少年现今已经比她高了那么多,也强壮了许多,再也不是当年那般孱弱。
只是……未免抱得有些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