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一阵轰闹,孟拱走了进来,见士兵们一个个的吆五喝六,在那里大声聊着,没有一点纪律,孟拱把脸一沉,声音威严的说道:“怎么,还没上战场,好似金国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你们好能耐啊。”
士兵们一个个的正襟站着,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更不敢反驳。
孟拱又道:“你们以为打仗是那么好玩的吗?古人云,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们想当将军是好事,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也有可能是万具枯骨里面的一员!”
孟拱的话深深的震撼了他们,是啊,你也想当将军,我也想当将军,那这骷骨谁来当。
把士兵们的轻浮之气压下去,孟拱又道:“此次北伐,路途遥远险峻,本将许尔等十日假期,且让你们回家探亲,去吧。”
“多谢将军。”
士兵们一个个的热烈欢呼,然后简单收拾一下,就回家去和家人团聚。
心腹将领刘仪不解,对孟拱问道:“将军,将士们壮怀激烈,一心杀敌,这不是好事吗?为何将军要将他们的这股锐气消磨?”
孟拱澹澹道:“锐气太重就是傲气,战场上一言一行皆是事关生死,怎可有如此轻浮傲慢之气,这与寻死有何异?”
刘仪又问道:“那将军为何又许他们十日假期?出征在即,万一归队不及时,延误了日期,那可是大罪!”
孟拱对此却一点也不担心,他说道:“你多虑了,本将之所以给他们十日假期,乃是为了让他们的父母去叮嘱他们,有道是儿行远门母担忧,更何况是出征打仗,母亲之言在这时候贵如千金,能够将他们的傲慢轻浮之气彻底打下去。
至于会不会延误出征日期,这更不会,此次官家发兵六十万,气势如泰山压顶,瞎子也知道区区金国不是对手,他们的族人还巴不得他们建功立业,又如何会阻拦?真要不来了,岂不是要丢死人。”
刘仪这才明白孟拱的用意,不过他对此次出征北伐也是多有不解。
刘仪问道:“将军,此次北伐,官家为何发兵六十万,这是不是太多了?金国早就日薄西山,末将以为十五万人足以。”
孟拱这时候才脸上露出笑容,他欣慰的说道:“你能看得出来,官家又岂能看不出?此次北伐目的有二,其一自然是收复故土,灭亡金国,以报靖康之耻。
其二则是以强大武力震慑窝阔台和拖雷,让他们不敢窥视九州。若我们兵力不足,只怕打到一半,蒙军就要来插手了,而六十万大军只要指挥得当,足可以同时和三个对手打赢三场战争。”
“末将明白了,多谢将军指教。”
孟拱摆摆手,而后走出营帐,翻身上马,道:“好了,你我也该上路了,官家还在临安等着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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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盛六年六月十二日,临安,太庙,赵昀斋戒三日后,前来祭祀历代列祖列宗,同时向历代先皇禀报北伐之事,祈求祖先保佑。
而后赵昀来到三军阵前,走上拜将台,道:“此次北伐,上承天意,下应民心,朕秉承天命,授孟拱为北伐大军主帅,总揽全局。三军将士用命,为我华夏再造新日月。”
说完,赵昀看向孟拱,道:“孟拱上前,接受虎符金印。”
孟拱得了宣召,坚定而沉着的迈着步子走上拜将台,郑重的单膝跪地,高举双手,赵昀将代表六十万大军指挥权的虎符和金印交到他的手中。
当虎符和金印入手的这一刻,孟拱只感到手中托举着万斤重担,沉甸甸的,这不但是六十万将士的身家性命,同时也是整个大宋王朝的前途命运,这一刻,尽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