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我...明天把项链送到你公司前台。”
月色透过楼宇的框架横梁,在男人身上镀了一层清冷的光泽,他挂了电话,放进风衣口袋时,夹带出一根苏烟沉香。
打火机点燃。
细支烟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燃烧,火星子缓慢的,悠然的卷起草芯,析出的灰白色薄雾丝丝缕缕,不断缭绕上升。
闻景琛仰起头靠在大理石门柱,他很少抽烟,偶尔会想闻这种毫克低的淡烟混合沉香的味道,尤其是在心情不佳的时候。
刚才电话里说的,当然都是假的。
阮棠并没有细思,能让闻景琛急到限时必须处理的事务,估计都会上地方财经新闻,怎么可能这么巧被偶尔来一次公司的她撞上。
所以他当然是在骗她,甚至算不上手段,试探下罢了。
闻景琛划开手机解锁,相册很空,唯有一张半年前阮棠搬到这里的情景,画面上的女子穿着休闲,扎了个丸子头,乐不可支地搬着纸箱,脸上有他从未没见过的笑容。
向来,不听话的解决方法有两种,驯服或者是禁锢,因为这张照片闻景琛选择了第一种,可惜现在看来,毫无成效。
所谓诱她心甘情愿,不如抓她回去,安安稳稳地在他眼皮底下呆着。
‘啪嗒。’
门禁被推开。
闻景琛下意识偏过头,眼尾无意掠过去一眼。
站在门边的女子同样扎了照片中的丸子头,粉红色的小熊睡裙,披了件开衫,她的手裹紧外套,脚下还踩了双粉兔软拖,周身上下不伦不类的搭配,只因那张素净明丽的脸蛋,显得别有意趣。
呵,来的真巧。
“你,你怎么还没走?”
“抽根烟,就要走了。”
闻景琛转过身,捻烟的指腹轻轻往下一撇,微微扯起唇角,从明天开始,他将把她捆绑回身边,直到他腻了为止。
然而。
“闻景琛,我可能是疯了,我好想吻你。”
...
阮棠听到自己的声音前,没料到她会想着想着,将心里胡话说出来。
适当的辩驳是难免的。
“闻先生,我...我的意思是,刚刚有一瞬间,我想吻...不是,我是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吻我,也不是...”
闻景琛不等她说完,笑着走近,“好啊。”
“...”
阮棠方才说的太直白,她眼下一时半会儿真找不出藉口吞回那句话,所以当男人把她搂抱到楼门外小花园的树丛时,她只是红着脸稍微推了推,算是意思了一下抵挡。
枝影斑驳,男人抬起她的下颌,俯首欺近,细密的亲吻如雾雨般纠缠上去。
阮棠未来得及闭眼,隔着镜片,她看到他的睫毛纤长如扇,覆了双极好看的眼型,月色在他眼底打下一小片晦暗,又经过玻璃的碎光往返折射,随着吻的不断深入,绚烂地让人不自主的晕眩沉沦。
和记忆里不同,碰触无比的柔软。
男人含.住她的唇瓣,贪婪地吮.咬,微凉舌尖不依不饶地扣开了她的齿关,转而温柔地辗转碾.磨,用最温润的炽.热缠裹住她,将她胸腔里的空气予取予夺。
很奇怪,他身上没有烟味,淡淡的沉香萦绕,有种和此刻氛围完全相反的禁/欲感。
反而,更刺激。
闻景琛的那件宽长的风衣不知何时已经罩落在女子单薄的娇躯,男人轻而易举地由内撩起她的睡裙,手探进去,柔软的面料拂过他的手背,能感受到曾与她肌肤相贴的体温。
阮棠四肢酸软,毫无招架之力,她被吻的眼尾湿红,半敛的眸子泛起水雾,精致秀气的鼻尖沁出微细的汗珠,她微微喘道:“闻景琛,停—停一下...”
男人闷声:“为什么?”
他附在她的唇边低语,左手掌心托住她纤细的腰肢往里推送,右手指腹沿着她清瘦的背脊,暧昧地上下轻抚摩挲。
若是再得寸进尺,估计女子又要被吓坏。
所以他没有。
他的手势只是附带,似乎真的是认真在吻她。
阮棠的身体仿佛浮在湖心快要溺水,越是挣扎越往下深陷,她浑身瘫软,腿弱无力,到最后几乎全仰仗男人的支撑,而她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抿紧双唇,尽量不溢出呻.吟。
但,偶尔免不了漏出几声,钻入男人的耳朵里。
闻景琛的黑眸深处有暗火,他咬在她耳边,嗓音透哑:“棠,跟我上车,好不好。”
阮棠身上发烫,她也特别难受,急迫想要寻到豁口释放,“车在,在哪?”
“旁边,很近。”
好。
阮棠差一点说出口,玻璃门一亮,李亚芳焦急的呼喊打破了月光下的旖旎,现实突兀的横亘在他们面前。
“棠棠,棠棠你在哪儿!”
是外婆?
树影下,阮棠于混沌中听到李亚芳的叫唤,猛然间清醒一半,她抻臂推开闻景琛,小声急促:“闻景琛,我外婆,是我外婆!”
闻景琛早就起了反应,他不舍得放手,耐下性子安抚:“乖,她看不见这里。”
“但她会担心我的!”
女人的瞳色越变越清亮,她连连向后撤步,因为男人没有强行箍住她,她撤开的动作施展起来并不难。
阮棠匆忙把风衣塞到他手里,“我,我要回去,你走吧。”
说罢,她看都不敢再看向闻景琛,转过身刷卡跑进门禁,“外婆!”
李亚芳在里面兜兜转转地寻找,看到外孙女的出现,紧皱的眉头瞬间松弛下来,“棠棠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啊!”
阮棠将凌乱的碎发撩至耳后,心虚道:“我,我拿快递嘛。”
李亚芳往她左后两侧看:“快递呢?”
“...”
阮棠不得已,想起来什么似的,掏了掏口袋,把原本要还给闻景琛的钻石项链抓在手心,“外婆,就是这个,我买了个假的准备搭配裙子穿。”
李亚芳拿在手上掂了掂,笑道:“这个假的不错,颜色也亮堂,棠棠你以后多买点,女孩子就该打扮打扮,天天穿的T恤牛仔裤,太素了可不好看。”
“...嗯。”
阮棠在陪李亚芳等电梯的时候,偷偷回头望了望,树丛不远处的黑车已不见了踪影...
...
回到楼上,阮棠把外婆送进了房间,站在洗手间洗漱。
她掬水冲了脸好几下,面上仍映着潮红。
阮棠锁上门,对着面前的梳妆镜微侧过身,反手勾起耳后颈下的头发,她记得他好像在那边吮.咬了两口,黑发被拨开,果然有两处明显的红色吻痕。
闻景琛身体贴着她,那时都已经...她能感觉他的变化,她又何尝不是。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今天一整天都像被下了蛊,要不是外婆下楼找她,她差点跟他去车上继续...
阮棠不认为她会喜欢闻景琛,她左思右想,在洗手间耗了半小时,终于想出了合理的原因。
作为适龄单身女青年,她有点儿生理需求是很寻常的,加上只有闻景琛和她有过亲密的过往,所以在特定环境下,她有所反应再正常不过。
阮棠想明白了,既然是生理反应,就不是专属于闻景琛。
嗯,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