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从没想过,会是由自己主动出现在闻景琛的面前。
当初她趁他去国外研会的时机,匆忙离开,别墅只留了一张离婚协议。
那般脾性的男人,阮棠以为等他回来,定然会天翻地覆地找她,可是他没有。
而淮城那么大,他们果然再没遇见。
今天...
巧合到难以置信的重逢画面仿佛定格。
阮棠感受到周遭投来的无数探究目光,强自压下琐碎的情绪,轻轻启唇,“闻先生。”
闻景琛听到她这个称谓,掠过她扶住陈志文的手臂,兴许是因为方才无意间的碰撞,女子细致雪白的肌肤被撞红了一块。
他乌邃的深眸看不清喜怒,薄唇抿起的弧度玩味,“朋友?”
他们像不曾分隔前面那一年,熟悉,且稀松平常的一句问话。
阮棠却凭着对他浅薄的了解,听出一丝他语气里的不悦,未免连累别人,她斟酌再三,
“教师节,我和同事们一起庆祝。”
他明显并不满意:“哦?看起来很高兴。”
阮棠不知该怎么回,她难道不能高兴吗?
向来就是如此,他的占有欲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势压,逼得她无处可逃。
可是,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啊!
阮棠还没心理建设完,闻景琛也没继续等她开口,“你喝酒了?”
“...没有。”
闻景琛挑了挑眉稍,三句问话,似乎这句是唯一让他满意的。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送她回去。”
这句话,显然是对身后的秘书说,阮棠此时心理建设总算完毕,绕到他身前拦住,咬牙道:
“不用了,谢谢你,我打好了车。”
他们当下毫无关系,他不需要,也不必再对她负责。同样的,她更不想招惹他,既然断绝关系,不就该断的干净一些吗?
她说完,扬起头,杏眼一错不错地看向男人。
闻景琛瞥了眼她正捏紧的拳心,越过她时余光向后,勾了勾唇,“别嘴硬。”
说完,男人毫无留恋,在簇拥中径直走进了酒店。
“...”
阮棠瞬间泄了气似的。
围绕着她的人群逐步散开,偶尔有人议论想偷偷照相,也很快被工作人员制止,几分钟后,场面终于恢复寻常。
总裁随行秘书萧禾走到阮棠跟前,作出请的手势,“棠小姐,请上我们总裁的车。”
“放心,你的朋友们,我也都会安排好。”
张梅早就在一旁惊讶的说不出话,刚从洗手间回来的沈白薇搀着陈志文,更是一头雾水。
阮棠看了眼手机,叫车订单始终没人接,无可奈何道:“我想先送他们走。”
萧禾:“好的,麻烦各位请稍等。”
张梅眼看秘书暂时走开,扯住阮棠,说话有点结巴,“小,小棠,你,你原来认识闻景琛?”
阮棠敛眸:“嗯,以前乐团演出,有借过西耶尔酒店的音乐厅。”
“哦...”
张梅半张着嘴,那也不能这么熟啊,送回家这种事,除了男女朋友...
她真的是挠心挠肺地想问,“小棠,那你和他——”
“喝!喝酒!再来,一起喝!”
陈志文半醉半醒,接着刚才的乱喊乱动,张梅不得不分神和沈白薇扶他,话到一半,不及说下去。
萧禾很快走来,身后跟了辆奔驰,“跟司机说过了,你们把地址告诉他就行,司机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做过背调,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张梅扯了扯嘴,干笑道:“我们怎么会担心啊。”
萧禾笑:“希望如此。”
“小棠,那我们先走,你,你今晚,额,反正明天周末,你好好休息...”
阮棠知道张梅不知想到哪里去,但她不方便辩驳,温声道:“到家了群里说一声。”
“嗯。”
她们快上车时,沈白薇悄悄问:“张老师,快告诉我,我错过什么?”
“那你可错过太多了,我给你讲...”
阮棠只作没听见,萧禾领她坐上了闻景琛的劳斯莱斯。
报下地址后,她刻意不去留意车内熟悉的装饰,偏过头看向窗外。
回忆如雨水蔓淌。
该怎么说,闻景琛没有亏待过她。
当年阮家生意受挫,她接受阮振锋的条件,代替他的女儿去讨好闻景琛。
后来,阮家借闻家的资助东山再起,她当然不再适合占住他身边的位置。
无论如何,她应该是感谢闻景琛的,只是,她真的不喜欢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