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远,夜深光暗,当初救下裴妍的时候,那位坐在车厢最里面,没看到带走裴妍的人长什么样。
即使是以后通过凌氏产业,和黎行宗合作,得知他就是当初掳走裴妍的人,那又如何?
这个年头,没人会为了感情把生意做糊。
凌深环顾酒席一周,目光落在黎行宗身上。
对方挺着啤酒肚,与身边的女公关玩着交杯酒游戏。
十年如一日的审美,黎行宗喜欢的还是相貌清纯的少女。身边的女人长到二十,就换了一个,圈内人都骂他变态,却在黎行宗面前处处恭维。
原因就在他掌握着全国的钢材生意。
他能看出黎行宗眼角余光一直扫视着裴妍所在的方向。
但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从自己手里抢人。
他以为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裴妍应该早些放下,对她自己对别人都有好处。更何况黎行宗又没得手,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反应过于激烈。
黎行宗作为凌氏房地产最大的供应商,裴妍以后也要经常接触,他想办法要让裴妍对黎行宗放下敌意。
凌深安抚她,“我都说有我在这里,就算他认出来你,又怎么样,没事。”
“你要是担心黎行宗,等下我给他房间安排去几个人。我知道他在看你,你那么美,这里有多少男人都忍住不看你的。裴妍,别像小孩子一样幼稚,长大了,懂得拿得起放得下。”
“是嘛,”裴妍冷笑,“你们有钱人可真他妈爱玩。”
裴妍看出他毫不在乎的态度,便闭上嘴,不再继续说什么。
她微微眯起眸子,冷着一张脸。
喝下一杯冰水,镇定激动的心情。
早知道黎行宗会在这里,她就不会过来。
那件事在裴妍心里从未过去,也永远都不会过去。
凌深也不想想裴妍能看上他,不就是从黎行宗手里把自己救出来。
酒席时间过半,新菜又上了一轮。黎行宗他们几个人喝得醉醺醺,面颊红润,依然被女公关亲手喂酒。
因裴妍相貌出众,那些女公关自知羞愧,不敢上来招惹凌深。
也有胆子大的,受到背后的指使人鼓气,拿着一杯酒过来。
女公关眼睫微微垂落,白皙的手指缠绕住酒杯,往凌深唇边靠拢,“凌总给个面子,把这杯酒喝了吧。”
凌深醉是醉,可依旧记得身旁坐着的是裴妍。
裴妍个性强,又像是没长大,不懂酒席上的逢场作戏。
怕裴妍跟自己闹别扭,凌深对女公关烦闷地摆摆手。让她赶紧离开,在心里暗骂她没个眼色。
女公关朝裴妍投来歉意的笑容,示意裴妍帮自己这个忙。其实也不是真的让裴妍帮忙,她是把裴妍看做跟自己一样的女公关,按照背后大佬的意思羞辱她、
放在平时,裴妍帮都不会帮。
或许是心里有了计谋,从女人手里取下酒杯,递到凌深面前。
“人家好心给你的酒,你喝下就是了,在我面前装什么纯情。”
“我都看过多少次你喝别的女人手里的酒,又不差这一次,来喝了吧。”
凌深意味深长地看了裴妍一眼,别人的酒不喝,裴妍的面子不敢反驳。
那女公关本来就是被人安排过来的,就是为了给裴妍难堪。
黎行宗看到裴妍接过酒,化解难堪。
以为裴妍恼羞成怒,结果没有。他心里堵着一口气,往嘴里塞了一块肘子皮。
那时的事对于黎行宗来说太小,早就忘了自己曾经差点得到过裴妍的事。
酒店女洗手间内,裴妍站在洗手池前洗完手,用热风吹干后,站在镜子前补妆。
身前的镜面倒映着身后隔间门被人打开,出来的女人看到裴妍,神情微顿,犹豫要不要打招呼。
她们之间没有交情,或许尽此一别,往后再也不见。
‘咔哒’一声脆响,裴妍把口红盖子扣上,放进包里。
“你在黎行宗身边多久了?”裴妍语气平静,“黎行宗对你挺好,限量款的首饰他老婆估计都摸不到,却给了你。”
女人走到她身边,“你难道不会认为我和别人一样,是个女公关吗。”
裴妍目光往下,停留在她胸前的钻石项链上,“哪个公关小姐在这种场合会戴这种昂贵的首饰,只有情妇戴着首饰出来,不是为了傍大款,而是彰显金主对你多大气。”
女人表情麻木,哼笑一声,“是不是的,有什么区别,不还是得靠男人吃饭。不过做人情妇只吃一人饭,比公关要好。”
裴妍轻笑,“那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靠着女人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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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海市的凌晨一点,夜生活正式开始。街头灯火通明,商贩推车上方热气腾腾,街头还有卖自己做好的小首饰。
酒店提供住宿,有的人没兴趣回家,有的人揽着小姐住酒店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