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买奴仆丫鬟的事，我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季浩迟疑道。

季秋笑道：“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有话直说。”

“是是是，不敢欺瞒秋哥，其实咱们季家就有不少需要卖身投靠的族人。

我觉得既然您要买奴仆丫鬟，那不如就从他们中选吧。

不仅便宜，还忠心。

都是知根知底的族人，以后用起来肯定好使！”季浩小心道。

平心而论，他这个提议中还真没什么私心。

就是纯粹想做一件双赢的事情。

一方面是季秋要买奴仆丫鬟，另一方面族里有很多已经快生活不下去，需要卖身投靠的族人。

这不正是两全其美吗？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本以为能够讨好季秋，让季秋对他刮目相看的提议，却被季秋一口回绝了。

“这怎么行？那都是我的族人，岂可让他们成为奴仆和丫鬟？这是对他们的折辱，万万不可！”季秋沉声道。

他说的义正言辞，但深层次的原因却没有这么简单。

不从落魄的季家族长中选择奴仆丫鬟。

首先是因为在他的带领下，季家很快就会脱贫致富。

不说所有季家族人都能飞黄腾达，但衣食无忧还是不成问题的。

人不患贫而患不均！

当那些被他收为奴仆和丫鬟的季家族人，看到其他族人根本不需要卖身投靠，就能丰衣足食，并且还有着远大前程的时候。

他们心中会不会产生悔意？

这种悔意时间长了就会变成恨意，最终反噬到季秋身上。

本是为了做好事，最终却招来怨恨，何苦悠哉？

其次，季秋并不希望身边全是季家族人。

不论任何组织势力，让所有属下出身同一阵营，都不是一件好事。

多个派系保持平衡，才是维系组织稳定的重要手段。

同时，这也可以防止属下增长不必要的野心。

季秋必须面对一个客观现实，就是不管他如何加强和明朝季家的联系，但对明朝福州的季家族人来说，他终究是个外来者。

那些跟他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的其他明朝季家族人，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如果季秋身边只有明朝季家族人，那在未来的某一天，当某个明朝季家族人成长到一定地步，振臂一挥，难保不会将他从首领的位置上推下去。

当然，也有可能不会发生这种事。

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未雨绸缪，消灭在萌芽状态的。

季秋这些复杂的念头，季浩显然是想不到的。

事实上，他甚至根本就不会想！

季秋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已经将他给吓坏了。

他根本想不到，只是一个随口提出来，以为是在讨好季秋的建议，竟然会引来季秋如此激烈的反应。

这让他茫然而不知所措。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此时不是茫然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这个提议为什么错了，但他却可以肯定这个提议必然是错了。

既然是错的提议，那就得立刻改正，万万不能让刚抱上的大腿，因为这点事对他产生不好的看法。

于是季浩赶忙说道：“秋哥教训的对，刚才是我想差了，多亏了秋哥的提点，才没有犯下错误，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浩弟还是孺子可教的。”季秋恢复笑容道。

季浩陪笑道：“是是……”

“好了，秋哥要是没有其他安排，浩哥就赶紧去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