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杰都这样说了，那就没办法了。”咒灵操术绝对服从夏油杰的命令。

漆黑的影子里伸出一只手，咒灵操术活动了一下腕骨，那只手左右摇摆起来：“好啦，把手给我。”

“手？”夏油杰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那只手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就像是冬天把雪块捂在掌心里一样，而且比他现在的手还要大上一圈。

夏油杰在触碰到咒灵操术的时候，脑子里像是突然涌进了一些什么。

【杰！给我解释一下！】

解释？解释什么？

夏油杰看见茫茫人海，还有从人群中走来的那个人，有着像是雪一样的发。

脸看不清楚……

那个人在记忆里向他走来，就算是看不见表情，夏油杰也能感觉到对方在生气。

还夹杂着一些其他东西，总觉得有点像……

夏油杰低下头，看着自己脚底的眼睛，亮闪闪的眼睛冲他眨了眨，就算是在这种环境光干扰很严重的情况下，那份漂亮的蓝色也没有被掩盖下去。

“杰？”咒灵操术握着夏油杰的手晃了晃，“怎么了吗？咒力在消耗哦，用完的话，那些家伙就会扑上来的。”

“不……，没什么。”夏油杰下意识否认，“话说，这是要干什么？”

夏油杰看着咒灵操术握着他的手不放。

“在诅咒杰。”

“哈？”夏油杰发出疑惑的声音，倒也没有甩开咒灵操术的手。

“开玩笑的，在帮杰调整咒力啦。”

咒灵操术松开手，“现在有感觉了吗？”

“有点麻麻的。”

“正常，正常。咒力这种东西就像是血液一样，但是一般不会感觉血在体内流动吧？像是剧烈运动之后才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夏油杰的情绪波动太过平静，那就只能提高现有的咒力水平。

咒灵操术刚刚是在反向注入咒力，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诅咒了。

但是这份诅咒对夏油杰是无害的，反而能带动他迟缓的咒力循环起来。

像是长时间压迫一个地方的血管造成血液不流通，之后一下子撤掉阻力，就是现在的情况。

“我会保护杰的。”咒灵操术肯定地许诺道。

夏油杰感觉身后像是被谁轻轻推了一下。

“去救人吧，杰。”

咒灵操术遵从夏油杰的意志，他知道的，夏油杰不会因为自己而后悔，不会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而产生“要是没有那么做就好了”这种念头。

但是如果没有救到想要拯救的人，杰一定会后悔。

会想着“要是那时候那样做了就好了”。

哪怕那样做的结果是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处境。

讨厌疼。

咒灵操术讨厌疼痛。

不管是内心痛苦还是受到物理伤害。

他哪一个都不要。

夏油杰踩上窗框，小心翼翼地接近美奈子，想要把她脚上的绳子解开。

咒灵操术的影扒拉在夏油杰身后，影子上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四处游走着，他盯着背后的咒灵，眼里哪里还看得出一点面对夏油杰时的模样。

【会被吃掉！】

被恐吓的咒灵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又因为夏油杰咒力的吸引而蠢蠢欲动，哪怕顶着咒灵操术的死亡视线也想要扑上去。

咒灵操术的眼睛像是冻结的冰，眼神里别说什么温柔体贴，那分明连半点人性都没有。

“抱歉，请稍微忍耐一下。”夏油杰调整着姿势，想找个合适的办法先把美奈子先拉进教室里，不然一会解开绳子的时候他不一定能够拉得住对方，这个高度摔下去太危险了。

他伸手去拽绳子，眼神漂移着避免看到一些敏感部位，却又要警惕着对方会不会突然露出咒灵的面容。

“抱歉，夏油君。”美奈子抽抽噎噎地哭着，“很抱歉，真得很抱歉。”

看起来很真诚，像是真得在反省了一样。

“骗子！”咒灵操术在大喊，震得夏油杰脑壳都“嗡嗡”地响，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什么？”夏油杰一边手捂住脑袋，询问着咒灵操术。

“她只是不想死掉而已，不是真心向杰道歉的。”

“这样吗？”夏油杰倒也没有生气，也没有什么难以置信，他反而是笑着回答咒灵操术：“想要活着并没有错吧？”

“那杰想要活着吗？”

像是被咒灵操术莫名其妙的问题噎了一下，夏油杰迟疑了一下。

被声称是“自己”的未知存在问这种“想不想活”的问题。

是发生了什么吗？

“如果能活当然还是想活的。”他说出这样模棱两可的话。

“那杰讨厌痛吗？”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避免受伤呢。我也不希望让家里人担心。”

“我明白了。”咒灵操术的影子晃晃悠悠，夏油杰生出点不妙的预感，总觉得对方的“明白了”和他的“明白了”不是一个东西。

到底明白了什么啊？！

虽然这样想着，夏油杰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绳索解不开，打了死结。

“在天台上吗？”夏油杰探出脑袋往上看了看。

“稍等一下，我去上面把你拉上来。”夏油杰对着美奈子说道，转而他在内心询问咒灵操术现在能不能回头。

“最好不要。”咒灵操术斟酌了一下，对上视线的话，战斗就避免不了了，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美奈子就没救了了。

“杰闭上眼吧。我可以带路。”咒灵操术拉住夏油杰的手。

夏油杰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相信咒灵操术。

如果对方想害他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

夏油杰正想闭上眼，美奈子的叫声却又阻止了他。

“等等……，夏油同学，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