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体实验？还是改造，或者说是束缚？”
羂索说出推测。
“是天与咒缚吧。”
“以全部咒力作为交换，身体不再成长可能也是交换条件？”羂索挑眉，自以为看透了咒灵操术。
“毕竟双生子在咒术界是不详，共用一份咒力的双生子只会是半吊子。但是杰君在各个方面都是优秀的人才呢。”
“因为你只是普通人。”羂索这样说道，像是故意想要激怒咒灵操术一般。
不是普通人的咒灵操术自然没有生气。
“那又怎么样？觉得我对你没有威胁？现在杀不掉你？”咒灵操术不再压制自己的杀意。
羂索却误以为咒灵操术的杀意是因为五条悟而被牵连的五条家身份，于是他笑容更胜。
“行走的咒灵巢穴。”羂索竟从咒灵操术的谎言中窥见部分真实，以此来证明他的千年光阴并未虚度。
“你的天与咒缚，强化方向应该是对咒灵的毒抗性，以自身为祭品饲养咒灵，能够无上限的提升咒灵等级，但是我想夏油君并不能控制自己培育出来的咒灵吧？”
“等到体内咒灵完全成熟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你……”咒灵操术握紧了茶杯。
他本身作为供应食物的中转站，按咒术师的说法，说是祭品也没什么大问题，他手中的怪谈也的确用类似这样的手法培育出来的。
但是跟被动的祭品不一样，主动权在咒灵操术手上，因为他足够强，不如说咒灵才是他的祭品。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咒灵操术开始快速分析起来，对方首先揭穿了四魂之玉的谎言，锤实咒灵操术现在“普通人”的身份，是示威。
一开始用五条家的身份过来也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他没收住杀意，但是对方误会是针对五条悟或者说是咒术师的。
提出“复活”杰作为条件，又提出“咒灵巢穴”这个概念，说他死期将近。
还有针对悟的计划。
问题是……
咒灵操术阴沉着脸，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六眼。”羂索脸上挂着笑容：“五条悟太强了，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
这家伙自己的意思？
不对……
悟被自己家族的人忌惮着吗？
“如果只是六眼，那还没什么关系。但是五条悟在历代六眼中也是最强的。”
“因为不能为你们所用，所以要解决掉？”咒灵操术皱起眉头。
“这是为了大义，咒灵因为五条悟诞生而大肆发展，这是平衡的必然。只要把天平一端最重的砝码拿下，人类就能获得休养生息的时间。”
“我可不在意猴子的死活。”
咒灵操术在心底发笑。
悟是砝码？这家伙还真敢说，悟本身就是平衡两边的天平，而身为最强的他倾向哪一边，就是那一边的绝对胜利。
因为忌惮强者，所以把手中最大的筹码送出去。
咒术界的烂橘子一如既往地令人发笑。
要让五条悟站到夏油杰这一边，或者我去站到五条悟那边。
“所以呢？你是有什么对付五条悟的好办法？”
“至少封印五条悟这件事已经有眉目了。”羂索仿佛胜券在握般说道。
“需要我做什么？”咒灵操术询问道。
“监视五条悟，如果能有机会重创他就再好不过了。”
“监视？这种事情你们一直在做吧？还需要我多此一举。”
“更何况……”咒灵操术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子上的裂纹中溢出水珠。
“我拿你的头去和最强打吗？”
“真是没有礼貌呢，我以为夏油君你应该知道尊敬长辈。”羂索在咒灵操术的杀气中屹然不动。
“不需要正面对抗。只要让五条悟注意到你就可以。”
羂索弹指敲动茶杯，杯中的茶水摇晃起来，荡起一圈圈涟漪。
“就像这杯茶一样，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实际上内里已经动荡不堪了。”
“五条悟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看重感情，但只有足够强的人才会被他看在眼里。杰君曾经做到了这一点，我希望夏油君也能做到。”
“哈？”咒灵操术叹气，“我知道了，打入内部，背后捅刀子是吗？”
“你还真是卑鄙啊！”咒灵操术嘲讽地笑道。
“卑鄙也好，无耻也罢，只要能达成我愿。”
“更何况是五条悟先背叛夏油杰的吧？明明嘴上说着是唯一的挚友。”
“夏油君不想让他也尝尝被背叛的滋味吗？”
“我才不管这种事情。”咒灵操术气得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五条悟可没有背叛夏油杰。
他们是殊途同归的挚友。
“你会复活杰的，对吧？”
咒灵操术的手覆上茶杯，在力的作用下，杯沿逐渐开裂蔓延到杯底，杯中的茶水却连一丝波澜也没有。
“当然。”羂索如此许诺道。
“那么……来定下束缚吧！”茶杯在咒灵操术手中炸裂，破碎的瓷器碎片刺穿他的血肉。
殷红的血落到桌面上，如同凋零的花。
痛觉勉强拉住仅存的理智，咒灵操术眼中却难免带上几分疯狂。
羂索不免露出几分错愕的神情，他有预想过咒灵操术二话不说就动手的场面，所以才用这具随时都可以舍弃的躯壳来见他。
咒术师都是疯子，但是面前这个普通人的疯狂远胜于咒术师，仿佛能看见栖身在那具躯壳中的恶鬼。
凝视深渊之时，他听见对方的声音：“你会让我再次见到杰，而我会帮助你封印五条悟。”
羂索犹豫了一下，但是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咒灵操术用得是“再次见到”，而不是“复活”，如果是复活夏油杰，羂索可能还要迟疑一下，但是见面的话，他只需要拿到夏油杰的尸体就可以。
这件事本来就在他的计划上，附带一个意料之外的战力，无论怎么想都是他赚。
行走的咒灵巢穴，最后孵化出的咒灵不会低于特级。
真可惜啊。
羂索这样想着，如果夏油家的双子一直在一起，就算面对六眼说不定也有一战之力。
孵化的咒灵由咒灵操使收服，这样祭品也可以继续循环使用。
真可怜。
他这样嘲笑着，祭品在尘埃落定之后才送上门来。
是我赢了。
他这样想，于是他答应了。
恰好，咒灵操使也是这么想的，他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
是我赢了。
束缚成立，天平已经倾斜，未来成为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