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卫霖抱着沈容走出静室,云晔瞳孔骤然缩紧,大步上前,想要将人抢过来,被卫霖侧身躲掉。
云晔怒道:“你们把我师父怎么了?”
卫霖瞥了他一眼,抱着沈容大步往前走去:“跟我来。”
云晔还想再问,被沈慎言按住。
沈慎言对他摇摇头,道:“先看看再说。”对方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想要避开他们的视线对少主下手易如反掌,没必要在他们面前装腔作势故作好人。
云晔只得按捺下心中的怒火和不安,紧紧跟上卫霖。
卫霖带着他们左转右转,终于在一处幽静的地方停下,他一脚踢开小院的门,惊得里面的家仆纷纷惶惶不安地跪地:“公子。”
沈慎言环顾四周,待看清这院子的陈设之后,倒吸一口气,脱口道:“这是……”
云晔一面警惕地盯着卫霖一面暗暗问道:“师兄,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沈慎言摇头,道:“这里……与掌门闭关的地方,景致一模一样……”
走在前面的卫霖听到他们说到沈桓衣,嗤了一声,不屑道:“呵,装模作样。”
沈慎言从他师父那里多少听了些卫家对掌门沈桓衣的恨意,虽然在他看来有些匪夷所思,想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也能理解人之常情,并不是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如今他们人在屋檐下,沈容的性命又握在对方手里,不得不低声下气,放下身姿。于是,沈慎言也不再像先前那般三言两语就被激怒,心平气和道:“阁下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卫霖把沈容放到床上,听到他的话,反问道:“先前不是你们求着我带你们进来的?”
沈慎言语塞,一时情急,竟把这茬忘了。
卫霖对家仆吩咐道:“去叫花公子来。”
家仆领命下去,卫霖走到案桌前,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道:“与其担心我会对你们如何,不如想想你家少主的心魔该如何解。”
沈慎言与云晔闻言,异口同声道:“心魔?”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一片茫然。
卫霖端详着手里的琉璃玉茶盏,状似诧异地看向他们:“怎么?你们与他如此亲近,竟不知吗?”
沈慎言脸上微微发红,他的修为莫说与卫霖比,就是与沈容相比,也还差上一截,以他的功力,确实看不出沈容的异样来,他终于不得不屈服道:“有请前辈指点。”
云晔听到心魔二字,脸色突变,不觉望向躺在床榻中的沈容,一颗心被狠狠吊了起来。他们与沈容日夜相处,几乎形影不离,怎么不知他何时起了心魔?
卫霖没有回答沈慎言的话,只反复看着手里的琉璃玉茶盏。
沈慎言与云晔心中焦急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静静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家仆带着一个中年男子风尘仆仆地进来。
男子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双鬓微白,眼窝深陷,满脸饱经风霜的模样,一看到卫霖,便神色激动道:“霖弟,他在哪儿?”
“枫哥。”卫霖站起身,朝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叫枫哥的男子见状,大步朝着沈容走了过去,慌里慌张的还险些被自己绊倒。
云晔不知卫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情急之下往前走了几步,被一根玉笛横空拦下。
卫霖收回笛子,道:“若是想要你家少主活着,就给我在这儿好好待着。”说罢,他抬脚朝那边走去。
云晔顿住,碍于他的威压之下,只好站在门口等着。
卫霖走过去,站在花子枫身边。
花子枫颤抖着手摸上沈容的眉眼,缓缓描摹着沈容的面部轮廓,出神地看着他,喃喃道:“像,真像啊!”
卫霖冷眼看着,道:“枫哥,你看看他的脉象。”
花子枫这才如梦初醒,抓过沈容的手,眉头渐渐皱起。
直到沈容因为心口的剧痛疼醒过来,睁开双眼,猝不及防与他四目相对,花子枫怔怔道:“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