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李凡点点头，看着他状若无意的随口问了句：“我听闻武仙修为到高深处，有可能会走火入魔，诞生心魔，元帅知道么？”

“确有此事。”

猪刚鬣严肃道：“心魔乃是武修之道最难逾越的关隘，因为它不求败敌，而求克己，只有打败自己，才是最难的。”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李凡笑着追问：“那你可有遇到这重关隘？”

“哈哈！那是自然！”

猪刚鬣颇为得意的说道：“我在刚被打入凡间，投入猪胎时，当真郁闷不甘，就好似被下了蛊一般，整日浑浑噩噩，不知所以，不过好在我心智坚韧，又遇到了内人，帮我解开了心结，度过了难关。”

他说着，便将兔精揽入了怀中，笑道：“只有跨过心魔关隘，才知天地广阔，如今我早已放下过去，不再想那些过往之事了，我只想和内人在这山中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共度此生。”

看着他揽着兔精，一脸幸福的笑容，又看着他怀中兔精木讷呆滞的样子，李凡暗自叹了口气。

入魔之人会被蒙蔽双眼，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这只兔精显然早已被他折磨得发疯了。

“元帅真的斩去了心魔吗？”

李凡摇头叹息。

猪刚鬣身形一僵，一双眼睛看向了他，面无表情的说道：“道友什么意思？”

抬手一挥袖袍，一道清风拂过内室石墙，坚硬的墙体瞬间坍塌，露出了后方堆得层层叠叠的尸骸。

李凡飘然起身，指着那一条条如同腊肉般被吊起的尸体，沉声问道：“你若是斩却了心魔，这漫山遍野的枯骨作何解释？这层层叠叠的人肉又从何来？这杯中的鲜血，又是什么茶水？”

轰！

猪刚鬣周身血色杀气轰然炸开！一双眼睛变得猩红！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死死盯着李凡，杀气腾腾。

“贫道只是一介散修罢了。”

李凡长叹。

“我好心好意请你回来喝茶，你就用这等脏事儿往我身上泼么？”猪刚鬣眼中的血丝开始向着脑后蔓延而去，血色暗沉，宛若墨迹，又像是一层恶心的蛛网。

“睁开眼来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茶！”

李凡指向茶杯。

“是素茶！”

猪刚鬣嘴边的獠牙开始生出，宛如铁钩，挂着腥臭的肉丝。

“那些又是什么肉！”

李凡指向石室。

“是牛肉！”

猪刚鬣的身躯开始膨胀，数息间就涨到了十多丈高，头顶已经抵在了洞窟上方。

李凡叹了口气，仰头看着他，淡淡问道：“那么，你又是谁？”

“我？”

猪刚鬣开始颤抖了起来。

“我？”

“我是谁？”

他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周身杀气卷成了一道狂风！

“我是我是要你命的人！哈哈！”

猪刚鬣忽然摇身一变，顷刻间就化为了一条带着倒刺的舌头，向李凡卷来！

而周遭洞窟的石墙瞬间如同镜子般碎裂，露出了后方腥臭的獠牙！

这洞窟，分明就是一张巨大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