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潇差点连人带车摔下来,一脸火大地回过头骂了一句:“你有病啊,抓我车干嘛!”
少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烦,舒诚一愣,手下不自觉地松了松。
李潇潇趁机推着车往前跑了几步,然后麻利地上车,一溜烟地骑远了,仿佛他是什么瘟神鬼怪,恨不得马上拉开十里八里。
舒诚站在原地,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觉,像是哪里空了一块似的。
她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一阵凉风吹过来,吹散了舒诚脑中纷乱的思绪。
他渐渐冷静下来,一个新的想法很快冒了出来,看着那已经几乎变成一个小点的少女,眼底再次浮起不屑:呵,不过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倒是新鲜,他差点都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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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李潇潇两条长腿使劲蹬车,全速追上了前面两人。
昨天她在唱歌时碰到这团长,还担心计划会被他拦一下,结果人家根本没有针对她的意思,演出也顺利地被安排上了。
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李潇潇单手扶着车把,朝团长挥了挥另一只手,热情地打着招呼:“解放军同志好,昨天谢谢你,辛苦了!”
重锋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妨碍防汛是违纪行为。”
李潇潇还没开心几秒,对方上来就是这么一句,她顿时傻眼了:不会吧,这是要追究责任?
方浩明见小姑娘睁大着眼,像是被吓到了一般,那双桃花眼里一片茫然无措,被眼角那颗泪痣一衬,满满都是无辜,招人心疼。
他连忙打圆场:“放心放心,咱团长就是提醒一下你……”
重锋看了他一眼,目光如刀。
方浩明马上就怂了,声音在自家领导的眼锋下渐渐弱了下去。
李潇潇摸不着这团长的脾气,但她已经看出来自己跟他气场不合,于是也不敢再嘴贫,规规矩矩地表达了一下以后不会再犯的决心,然后逃也似的发力蹬着自行车往前冲。
方浩明一脸可惜,小声地抱怨地说:“团长,干嘛把人家吓走啊,这离镇上还有大老远的,都是同路的,一边一边说说话,也没那么累嘛!”
他们今天是要到镇上跑一趟,到镇上邮局打电话回军区简单说明情况。
这电话本该是由身为指挥员的郑国兴打,原本村委里也有电话,但之前大雨将电话线冲断了,只能到镇上打,而路也没完全修好,最多只能骑自行车去。
郑国兴一把年纪一身老伤,跑这一趟就不太合适了,于是这任务就落到了重锋身上,毕竟他职级够,同时还负责本次野训的评估。
重锋目不斜视,视野中少女身上那片小碎花随风而动,朝气蓬勃。他声音平稳:“平时在基地时就要二十公里负重越野,现在白沙村距离镇上不过七八公里,还不用负重,要是你觉得累,回去有必要针对性加强训练。”
方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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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到了镇上后,直奔邮局。
这年头打电话不便宜,短途每分钟五分钱,长途每分钟一毛钱,所以邮局里排队打电话的人并不是特别多。
当初原身收到未婚夫的来信时,信里内容非常简单,甚至没有提起婚事。
对方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他和她父亲是故交,他即将调任到光州军区,等安定下来后,将会上门拜访,最后留了个电话号码,让她有事可以随时联系。
信里说“我与你父亲是故交”,原身以为对方说的是养父李卫国,于是她跑去问李卫国。李卫国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怎样,最后告诉她,这是小时候定下来的娃娃亲对象。
原身那会儿正迷恋舒诚,这莫名其妙一封信就多了个未婚夫,怎么可能接受呢?于是她发了场脾气之后,气呼呼地提笔回信——洋洋洒洒两页纸,开头第一句就是“我不会跟你结婚的”,后面剩下的两千字全是明嘲暗讽的。
这小镇的邮局里只有一台电话机,安装在一个小亭子里。
等候的人不多,因为电话费贵,大家都长话短说,几乎都是一分钟内出来,李潇潇很快就排上号,凭着记忆拨通了信里的电话号码。
很快,电话被接通了,对面传来一把年轻的男声:“您好,光州军区总台。”
居然是总台电话?李潇潇有点意外,很快又释然:原著结尾才提到这未婚夫成为特种部队大队长,时间线是八十年代末,现在人家说不定还只是个战士,当然只能留总台电话了。
“您好,”她的声音仿佛山间流过的泉水,清澈又甜美,“麻烦找一下重锋tong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