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华乖乖点头,不敢再作怪。
苏龙华慢慢松开手,见妹妹老实下来,心累地叹口气,忍不住又软下语气哄她:
“哥不是要骂你,是这个事儿它太严重,真不能瞎说。你看五哥啥时候没站你一边的是吧?”
苏元华闷闷点头,也觉得自己心急了,眼珠一转又想起一事来。
“我也不是故意的,谁叫你非不信我。那个,我又想起一事儿,啊不,是算到的。
你知道隔壁二大队他们知青点也在领头打水井吧?我算出来了,他们都是纸上谈兵,找的地方压根打不成井,挖多深都没用,不出水。这事儿你总好去问问打听下吧?
哥我真没骗你,你就信我一回好不好?离那个女人远点,她真不是啥好东西。”
苏龙华见妹妹难得这么执拗一件事,也生出些动摇的心思,迟疑下问:
“那要你这么说的话,你干吗不直接举报他俩?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苏元华眼睛一亮,欢欢喜喜问:
“五哥你信我啦?我这不是才发现你面相变化嘛,就赶紧先提醒你了,你是自家人,你的事最要紧。
再说了,我也不想你跟他们牵扯上关系,名声都带累得坏掉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这名声太难听,洗都洗不白,会毁你一辈子的。”
苏元华觑着五哥变幻不定的脸色,小心翼翼问:
“五哥,你该不会有什么把柄落人家手里头了吧?来得及补救不?要不你跟我仔细说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我肯定帮你。”
苏龙华见着乖巧的小妹又回来了,撇开复杂的心思,轻轻捏下她挺翘的小鼻子,小声说:
“信你为我着想了,五哥没白疼你。放心吧,我刚跟姜淼,”他顿了下,目光晦涩。“就是你说的那女人,我跟她认识没多久,她主动追求的我,我前两天才答应试着跟她处朋友,没来得及深交。”
苏元华重重点头,拖长音说:
“哦,是叫姜淼啊。”
她都有点忘记那女人具体姓张还是姓江还是蒋了,索性顺利糊弄过去。
“她真不是啥好人,五哥你跟其他哥哥一起悄悄打听打听她,肯定能查出些蛛丝马迹。费点事不怕啥,回头咱别真吃大亏啊对不?我真没骗你。”
苏龙华听小堂妹车轱辘话来回说,甚至连那种大逆不道胆大包天的话都蹦出来了,也不敢再跟她对着干,生怕她一急,脑子又跟不上嘴巴,乱说话惹祸,只好先安抚住她。
那边苏新华又喊他,苏龙华趁机脱身,松口气的同时,心情却沉甸甸的再轻松不起来。
这人是真禁不起细琢磨,心底有了怀疑,那些不曾留意过的话语表情,经过一遍遍反复咂摸,也就越来越不对味。
要不,就听圆圆的,先打听打听去?
处对象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必须得找个人品过关的,不然以后过不到一块去,还得闹离婚,那多麻烦。
“圆圆跟你说啥了,咋还心不在焉的,有心事?”
苏新华跟二弟互相使个眼色,开口问道。
苏龙华默了默,看看边上一堆人,选了个不那么敏感的话题来说:
“没啥。就圆圆,她跟我打赌,说隔壁二大队打井这事儿够呛。小丫头又惦记上我的手艺,想叫我给她套兔子烤来吃。”
苏新国又看二弟一眼,苏国华向他微微摇头。
也是,套兔子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平时老五没事还隔三差五往山上跑一回,主动弄点野味给小妹打打牙祭,没道理今儿个反倒小气起来。
肯定没说实话。
苏新华不是爱刨根问底的性子。弟弟妹妹个性不一样,他能牢牢坐稳大哥的位置,让底下弟弟妹妹全都信服,靠的可不是年纪跟碎嘴,老五真想说的时候会说的。
“那你可别惯着她。圆圆嘴馋,可她这不病才好,饮食上肯定得注意,清淡为主。你可不能心软,被她一央求就答应,她的健康更重要,小心回头小叔小婶训你。”
苏新华沉稳接下弟弟话茬,有理有据地劝了一回。
苏国华朝亲哥比个大拇指,重点放在另件事上:
“老五,圆圆真说二大队打不成井?她咋知道的,也没听说过这风声啊。”
苏龙华心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自家小妹子藏得深,好好一小姑娘非要装神棍!不,神婆。
呸,这个也不好听,配不上自家可爱的妹妹。
苏龙华正想说点啥,突然看见一帮孩子呼啦啦跑过来,边跑边嚷:
“别挖井啦!二大队那边都停了,说是咱们这块儿太干了,地底下压根没水了,根本打不成井,二大队那帮知青挖了快二十米深都不出水,咱们别搁这瞎耽误工夫了,都歇了吧!”
苏龙华脸上神情一动,猛地扭头去看小土坡上优哉游哉喝水吹风的小堂妹,心跳逐渐加快。
还真被她给算准了!
不不,她肯定是瞎蒙的,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神神叨叨的东西压根就不科学,家里没人信这个,她上哪学去?肯定碰巧了。
不说苏龙华心里如何震惊又自我否定,才听他提了一嘴的苏新华苏国华哥俩也被震住了。
“老五,你刚才是不是说,圆圆要跟你打赌?算了,我直接问圆圆吧。这丫头还真神了,铁口直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