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说的弄烤窑,谢亦朝没忘,准备起石砖、泥浆。
收拾得干净整洁的院子变脏了块地方。
谢亦朝选的是临近厨房与小菜园之间的空地,亲手砌起砖台,衣服很快就沾上灰。
他干活十分专注,脸颊上抹起泥灰都未曾察觉。
“弄脏了。”携着帕子的手搽过谢亦朝的脸。
谢亦朝:“师弟,怎么有心思来看我忙活?”自从能够修炼,舒清晏不是修炼便是在修炼的路上,绝顶资质和不懈的努力,使得对方能够在一个月内筑基。
练气期到筑基期确实是一道坎,但谈不上艰难,何况还有谢亦朝每晚的梳理与给的各类好东西。
帮助修炼的丹药、充满灵气的食物、灵石等等。
“我一直都在的。”舒清晏敏感地琢磨起他话中的隐含意义,“师兄是在责怪我吗?”
谢亦朝:“不要多想,随口一说。”
舒清晏看着谢亦朝忙中有序地一块块砌好石砖,初具底台雏形。
对方的视线没有放在他身上过,却就像是知道他想法一样。
“你要没甚事做,不如来帮我打个下手。”谢亦朝又一次开口,“递下石砖?”
舒清晏无法再思索有的没的,答道:“嗯。”
两人合力,在下午便完成了工作。
谢亦朝收拾干净架起烤窑的地方,舒清晏做的活最轻松,浑身依旧干净,他就不行了,需得沐浴换洗。
作为修士也方便。
尽管他使用个清尘决就能让自己重新恢复整洁,但总不习惯,只有洗过水他才觉得真的干净。
“饿了没?”谢亦朝问。
只有到了金丹期,修士才可辟谷。
舒清晏:“还好。”
谢亦朝:“那等会儿我换过衣服,出去吃。”
舒清晏点点头:“你去吧。”
此刻离午时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镇上开的酒楼、食摊没那么热闹了,倒不用为太拥挤没位置烦恼。
谢亦朝和舒清晏沿着河边漫步,河水无声流淌,凌凌波光映射。
舒清晏的眼角余光触过一抹浅紫,云岫青松蜿蜒盘附,银星微点。
和平时的清雅穿着相差甚远,莫名显得放肆深沉,无处不张扬。
明明头会见到,舒清晏却觉得对方很适合这样,他不知道自己从暗自观察变得明目张胆,视线已许久未曾挪开。
谢亦朝没有出声提醒,他看着河流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河边,那横跨臧州城的命定河,相比潘林镇的更宽敞些。
不知不觉寻到谢亦朝之前偶然碰见的张福烤鱼店。
普普通通的摆设,坐了好些食客,也有空出的残羹饭桌。
谢亦朝确定自己和舒清晏不会引起什么关注后上前,店主是两位上年纪的夫妻,丈夫年轻时在大城市的酒楼做过主厨,后来回乡和妻子平淡过日子,在潘林镇开了这家烤鱼店已有十五年。
鱼是新鲜打捞上岸的,若不想吃鱼也可点其它家常菜。
既然店名都带了烤鱼二字,哪里会不尝尝看。
“两位客人要什么口味的?”面容慈祥的老婆婆手脚麻利地收拾出张干净位置,倒上茶水。
谢亦朝:“有推荐吗?”
老婆婆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落在他们身上:“客人是外地来的吧。”她缓着声音,慢慢道,“蒜蓉味的在外来客人中非常受欢迎。”
“那就它吧。”谢亦朝。
“你们谁随我去挑鲜鱼?”老婆婆。
“不用了。”谢亦朝,“斤两别超过三斤的少刺鱼就行。”
老婆婆道:“少刺鱼价格相比多刺鱼要贵一些。”
“无碍。”谢亦朝,“我们都还未用饭,请尽快。”
“好的。”老婆婆。
他们坐在店里靠右门口的位置,周围三三两两的正吃着和喝酒的其他顾客,衣服平凡应该都是些普通平民。
谢亦朝视线微顿,察觉到一丝法力波动,有位修士隐藏在平民中。
他没有在意,迅速收回目光,凝向坐与自己对面的人:“逞强。”
“……”舒清晏脸染上绯红。
原是谢亦朝听到他的肚子在叫,早有准备般自怀里拿出包得严实的糕点,推到舒清晏面前。
舒清晏又想说谢谢,结果随之而来的阴影覆住他,谢亦朝的手按在他腹部,生起淡淡的暖意,他略一怔愣。
一块白生生的甜糕就喂到他嘴边。
下意识启口,那指尖碾过他的唇瓣,留下鲜明的凉。
“你很冷吗?”舒清晏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说,但就是说了出来。
谢亦朝在人腹部移动两下,俊魅长眉轻挑:“现在还觉得凉吗?”
舒清晏立时扣住他的手腕,和着茶水吞下嘴里的糕点,眼眸稍沉转瞬即逝,语气克制得软和:“别乱动。”
越是如此,谢亦朝越不正经,笑着戏谑道:“怎么,肚子还是你敏感点不成?”
“你……”舒清晏仿佛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到,半响说不出话,可是又非常气不过,“你…不要脸!不知羞!下流!”
“骂人的清晏,真是可爱。”谢亦朝根本没有被骂的自觉,反倒是被吸引到般专注凝视对方,一不小心嘴里没个把门。
“……变态。”舒清晏咬唇,狠狠地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