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愣愣被塞了热水袋,路铮已经继续看监控了。
“师傅,这个监控你帮我备份一下,我先出去找找。”
热水袋的温度从指尖漫开,她跟在路铮后面,看他的身影没入了雨中,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拿羽绒服的时候她纠结了很久,她并不想表现得自己过分关注他,想着他把伞倾向她的那边,心里蔓延着说不上来的情愫。
“你走右边,我走左边,这样大路走下来就不会忽略任何一边。”路铮说。
徐念点头。
她往右边走去,手心的热水袋提醒着她关于路铮的一切。
他是故意在公交站台等她的么?
特意来接她的。
还是只是路过。
可他已经骑摩托回家了。
小同学——是叫她的。
风驶过,徐念的耳朵冻得有点红,她搓了搓耳朵,回头看见路铮正俯着身在找猫。
他有女朋友,还有好几个,他不是好人。
徐念的心口闷闷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天已彻底黑下来,唯有路灯印着潮湿的地面,模糊成橙光的光影。
他们找了半个小区,猫的影子都没见着。
雨打湿了鞋,脚步沉重。
路铮回头看了眼另一边低头不语的徐念:“要不回去吃了晚饭再来找吧。”
徐念抬起头,她刚刚在想那个拿着伞偏向他的少年。
她点头:“好。”
路铮走过来,他们汇合到马路中间,影子被拉长,叠在一起,像是牵手。
她想起他和别的女生拥抱,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比被维护更让人着迷的感觉?
“想什么?”他问。
“想小猫会在哪里。”
“别担心,小区就这么大,明天我可以找朋友一起来找,一定会找到的。”
徐念抬起头,看见一片水花掉在他的头顶,溅落的细水珠模糊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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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本来就有点感冒,吃了晚饭,整个人晕乎乎的,头重脚轻,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下结果睡着了。
林嫂煮了姜茶,路铮添了一碗叫她起来喝掉。
徐念脸颊泛着粉,像是待熟水蜜桃,路铮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感受到他手指的冷意,有了一丝清醒。
别这么关心她,她会习惯。
路铮问林嫂拿了感冒药,剥开,递给她。
“吃了睡一觉。”他把感冒药和姜茶都放到茶几上。
徐念睁开眼,眼皮烧得发热:“我想喝热水。”
路铮起身给她倒了开水,又放了冷水,和在一起不烫口才拿给她。
温热的水,不烫,徐念吃掉了感冒药。
“你睡一会,半夜如果没有退烧,就去医院。”他拿了毛毯给她盖上。
徐念闻见毛毯上清冽的薄荷味,心烦意乱,不能习惯这种好,很快就要离开路家,不能习惯被维护,因为会失去。
她想起了那双漆黑的眼睛,刚刚他叫她的时候,一盏路灯刚刚在他头顶,如果那盏路灯不在就好了。
因为那盏灯,所以选择在客厅睡觉,因为想尝尝被人照顾的感觉,所以没有回房。
这一觉睡得很沉,徐念做了个梦,梦见了路铮,梦见他将她落在逼仄的角落,他的手抚过她的颈,指腹摩挲着她的皮肤,指尖很烫,漆黑的眸将她逼得退无可退。
他说:“小同学,你不要想跑。”
他的声音蛊惑着她的耳朵,她瞥见那白色衬衫下平直的锁.骨。
他的手穿过她的颈,捧着她的后脑勺,徐念闻见他身上那股清冽的薄荷,他箍得她喘不上气,紧得她快被勒死,可她出乎意料地觉得充满了踏实和满足,她看见少年独属于她的眼睛。
一束黄昏的灯打在他们身上,漫天溅落得水花落在发间,徐念仰头对他说:“是你——不能跑。”
他微愣,轻笑:“小同学,你胆子很肥,竟然想管我。”
她踮起脚,手勾着他的脖子:“是的,路铮,我想管你,连呼吸都想管,要么现在放开我,要么永远都不要放开。”
灯光散去,雨水变大,他的脸被雨水打湿。
徐念看不清他的脸。
“徐念,你只是个没人要的小孩,怎么妄想那么多!”
他的脸在雨中消失,路灯下空无一人,徐念惊醒,窗外雨声渐大,客厅只有一盏夜灯还有窗口那盆虎皮兰。
梦真实得让她心口钝疼。
她怎么会梦见和他拥抱,梦见想要占有他。
她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