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气罐罐如此体贴,还知道光天化日下,一个人自言自语,会被当成神经病的。
但夏满时一点都不想配合。
白奇奇强势加入:“老师,你是不是更喜欢粉色的小怪物?你要是更喜欢的话,你就揉揉鼻子!”
没想到呢!打架王还有一颗粉红色的少女心!
“绿色可爱!”
“粉色漂亮!”
“绿!”
“粉!”
千万不要激起幼崽的胜负欲!
这是一言不合,场面一度失控,差点又要上演“我打人可疼可疼啦”的戏码。
不过好在,夏满时面无表情,及时祭出了驱邪手决,两兄弟才“幡然醒悟”,抱头痛哭。
三个小时后,夏满时拉着行李下车,愤恨地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怪物宝宝》了!
夏家处在夏县的老城区,周围住的都是十来年的老邻居。
夏老道的人缘还行,以八折的价格垄断了这条街上婚嫁和丧葬,堪称一条龙服务。
他人陡然一走,许多人都不能适应。
夏满时不过才回家半日,已经有夏老道的好几位“故人”上门缅怀了。
街口的赵大婶说:“老夏是个好人,没少为咱们街道谋福利。”
一旁的吴大叔接上:“可不是,我原来还想,他是个道士,就算会死,应该也能活上个一两百岁吧!谁知道,走得竟如此匆忙,让人措手不及。”
夏满时一听这话,差点没有绷住,这可能是他们对道士最大的误解了!
不过,吴大叔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几个人当着她这个已故人士的女儿,热烈讨论。
“是啊是啊,我听说玉清观的观主今年都96啦,身体康健的很。玉清山那么高,我们年轻人还得坐索道呢,人家有那个轻功,一个小时能跑一个来回,跟玩儿一样。”
“你听谁说的?”
“短视频啊!”
“现在的短视频还能相信吗?”
“那总不会无中生有吧!”
两个杠精杠了几句,总算想起来在丧主的家里谈论这些似乎不太好。
两人同时露出了难以言说的晦涩表情。
夏满时解读了一下,那神色的意思,大概是“同样都是道士,瞧瞧人家,再瞧瞧老夏,果然冒牌的就是冒牌的”!
要是以前,她与他们一定能产生强烈共鸣。
问就是那年那月,夏老道干的坑蒙拐骗的事情!
但现在,院子里还飘了两个小祖宗鬼呢!
就是夏老道的“故人”们说话的时间,两只小鬼也没在闲着。
阎溜溜围着院子里的水井转圈圈:“咦!这是啥?”
前老师不允许自由活动,托儿所的崽崽们每一回上来都只能窝在房间里头,这还是他头回看清院子的全貌。
白奇奇挺了挺胸脯,嘚瑟地说:“不知道了吧,这是井!”
说起来这是白奇奇的痛处,那么多崽崽,只有他自己到过院子,因为他打人可疼可疼啦,所以被前老师拉到院子,晒了鬼烟。
但瞧他说话的语气,可一点都不像是痛处,隐隐还带着点小炫耀!
阎溜溜彻底混乱了,摊着小手问:“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白奇奇一噎,气愤弟发出了断交警告:“我,我再也不跟你玩啦!气死我啦!”
夏满时觉得小鬼聊天,都比这几个“故人”聊的有意思,她稍微走了下神,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聊到了夏老道的岁数上。
赵大婶:“老夏有六十了吧?”
吴大叔:“没有,他顶多五十几!”
两人说完,十分默契,一脸求证地看向夏满时。
她癔症了片刻,不确定地道:“七八十了吧!”
“故人”们的表情,顿时又变得很微妙,继续闲扯了几句,带着“快远离不孝女”的表情,离开了夏家。
夏满时呼出一口长气,紧跟着画符,燃香,大马金刀地坐着,口中念念有词:“夏老道,再不上来跟我聊聊人生,我送你一个挖坟大礼包!”
她大老远跑回老家,可不就是惦记着这是他的老巢。
他也不好好想想,就会躲在下头,连个说明书都不给,一个劲儿给她送孩子……今儿,她得让他躲得了道士,躲不了老巢!
事情转变的有点快呢!
瞧新老师略显流氓的坐姿,阎溜溜的内心像住了个白奇奇,七上八下的,一会儿都不安宁。
他碰了碰白奇奇的小手,小小声问:“哎,新老师要跟前老师决斗……”
阎溜溜的话并没有说完,白奇奇张大了小嘴,露出精彩绝伦的表情。
他唯恐还不够混乱,急吼吼地说:“我,我站新老师,你站前老师!我,打鬼,也可疼可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