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法斯上次似乎只是嘴上说说，倒也没有当天宣布塔克斯全员女性改穿白色西装短裙。当我欣慰地把这个想法告诉曾，曾不动声色地瞥了我一眼，“副总裁做事比较随心所欲。”

“已经随心所欲到我会为他偶尔的正常感激不尽了。”我吐槽道。

曾没告诉女孩其实路法斯真的找了高定西装的设计师让对方设计女式西装。

短裙。

就让吴思薇保留一些小小的天真吧。

吴思薇正像猫一样乖乖呆在他身边，如同往常一样为他整理文件，顺便用便利贴做上些极幽默的批注做文件梗概。

批注在报告内一长串景色描写旁：［废话。倒可用来当旅游宣传］

一个报告，雅致地讲述了神罗与当地人的冲突中屡败屡战、坚贞不屈的精神：［但无能］

虽然最终成功，可天气不佳，把行动推迟了一周又一周，“恨天时不和”：［能见度低，谨记红外线目镜，可以不恨］

显然他的猫有着锋利的幽默感。

曾凝视着吴思薇的侧脸。

她年轻的脸上的天真的爱，毫无遮掩也别无所求。他想她只是贪恋色相。或许有人会觉得她的爱太轻浮。曾不否认这一点——怎么会有人见了他一瞬间后就爱他？

于是曾有着拿猫薄荷诱哄了自由天真的猫的愧疚。一种他利用了她的天真与和与她不平等的权力让她爱他的不道德的忧虑。如果祛掉权力的光环她还会爱他吗？爱情的迷信被祛魅后还剩下了什么？

一个职业是处理各色人类（无论是死是活）的塔克斯主任来谈论这些似乎有着荒谬的滑稽。但这些确实让他迟疑、让他踌躇不前。曾总是避开她的眼睛，却又暗中关注；不主动拥抱，又从不拒绝。

他只是不想让她悔恨。他是一个成年人，他应该制止她犯下错误。爱他显然不是一个理想的选择。曾的生活里充满了工作。这是他仅有的。他还有什么可以给她？

但曾无法推开她。

因为每时每刻，曾都在为她轻浮的爱而狂喜。

只要继续温柔地拥抱她、驯服她，她绝不会逃走。

他的猫不会逃走，这就够了。

“思薇，”曾若有所思，“我想我不得不告诉你今天你错过的会议内容。”

女孩脸颊绯红，她应该是想起了她在早上的会议睡着了，“当、当然。”她极其不好意思地在怀里抱着一打文件。

“你可以坐下来。”曾建议道，他站起来接过她怀里的文件，拉着她的手腕坐在沙发上，“我即将在三天后出差一段时间。拜托你和雷诺一起处理这段时间的事务。”

“出差？”女孩有点沮丧，“我能和你一起去吗？地点是？”

“五台。”曾说，他没发觉吴思薇其实有一瞬间心跳骤停，“我会很乐意下一次和你一起去，但根据副总裁的意志我将不得不处理这次谈判。”

谈判？吴思薇很好奇，但如果她询问这一点，显然她的好奇心已经超过了塔克斯成员应有的恰当范围，“当然，我明白了。”她注视着曾，“您会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两周。”